寶劍與魔槍纏繞在一起,針鋒相對,迸濺出的火花簡直讓人眼花繚亂。由遠遠高出人類的力量和速度所驅使的傳說中的寶物,彼此間的衝突突破音速,接近光速,觀測已經失去了意義,在這激戰關頭達到極限的神技,彼此間進行著超絕的較量。
不知道已經打了多少回合,也許是數十回合,也許是數百回合。根本無法用肉眼判斷。兩人槍劍相交之後,終於分開身形,拉開了一段距離。
“Saber,你果然……”
Lancer話剛說了個開頭就不再繼續說下去,滿臉是苦澀和困惑的表情。
今天晚上Saber的劍法雖然隻有輕微的變化,不過確實比第一次的時候力道輕了一點,而且有些遲緩。Lancer不會察覺不到這一點。這不是由於Saber體力的消耗,而是她的劍法本身發生了變化。
Saber握緊左手的大拇指,縮在手心裏,並沒有握住劍。剩下的四根手指輕輕地握在劍上,左手在對劍的控製方麵僅僅是起輔助作用。攻擊的時候左手的腕力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本來是勢均力敵的戰鬥,卻因為自己“必滅的黃薔薇”封住了Saber左手的力量。所以其實在這場比試中自己是完全占據了優勢的……
“Lancer,我劍的重量就是我榮譽的重量。與你的一戰所負之傷,對我來說是一種榮譽,而不是枷鎖。”
Saber看出了Lancer的苦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臉上毫無遺憾之情,完全是一種自豪,一種榮耀。
“我之前說過了吧,我們兩人毫無顧忌地決一勝負。”
Lancer把右手的紅槍插在地上,用兩手緊緊握住剩下的黃槍的中部。這時,當即領悟到這位自視甚高的槍之英靈接下來要做什麼的Saber不禁驚訝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Lancer,千萬不要這麼做!”
“現在必須要獲得決鬥勝利的是Saber或是Lancer嗎?不!都不是!現在必須要取得勝利的,是我們所共同信奉的‘騎士道’——我說得沒錯吧?英靈阿爾托利亞。”
Lancer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大叫一聲——把作為自己寶具的雙槍之一毫不猶豫地折斷。
凝聚在“必滅的黃薔薇”中的強大的詛咒之力化為一道旋風迸發出來,轉眼間四散而去。若考慮到這是身為傳說中的寶具的話,它在消逝時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輕易、太過短暫了。
一股強烈的思緒激蕩在Saber的胸中,讓她的“左手”緊緊握起了拳頭。從“必滅的黃薔薇”的詛咒之中解放出來後,騎士王手上的傷口立刻愈合了。
可——即便那是高潔得令人肅然起敬的讓步,Saber並沒有發自內心地歡迎這一舉動。
“如果無法和全力發揮的騎士王戰鬥。那麼我們之間的戰鬥毫無意義。”
Lancer雙眸中所閃耀的隻有凜然清冽的鬥誌。既沒有疏忽大意,也沒有猶豫不決。
也許對於他來說,雙槍缺少一把的戰鬥,也許並不是很罕見的事情。Lancer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也許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這般高潔的騎士之心吧。
為了斷絕自己的迷茫,寧願放棄自己的武器——心中隱藏的自豪感才是她最大的武器。
這就是自己和他同為騎士互相吸引的地方吧。
現在的Lancer毫無疑問已經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他也希望在這種境地下來盡情地決一勝負——Saber明白了她的心意後,感到身體裏麵有中非常激烈而又讓人很舒暢的觸電般的感覺。
“……你的長槍中閃耀著你騎士的信仰與榮光。我能夠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兩人所期望的是同一條路。
如果是無法互相謙讓的獨木橋的話,在先走一步之人的背後必將由落後的人滿懷著敬意送行。
正因為如此——這才是一場沒有後顧之憂、沒有任何雜念、賭上性命、探求槍劍真正價值的戰鬥。
兩人表情都十分緊張嚴肅,不過嘴角都掛有一絲微笑。
“費奧納騎士團的首席騎士,迪盧木多.奧迪那——要進攻了!”
“來得好。不列顛之王阿爾托利亞.彭德拉根迎戰——!”
兩人再次逼近,白刃相交,火光四濺,從中甚至可以看出以武技為其生存意義之人的歡喜在閃耀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