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佩沉聲道:“他並沒有騙你,你身後真有人。”
那女子笑得更開心了,像是從沒聽過這麼好聽的事情。
身後那人忽然道:“你真該相信他們的,你身後的確有個人。”
那女子忽然怔住,一把劍從她的後頸穿到了她的咽喉。那女子的臉不住的抽搐,她一生騙人無數,所以才會認為別人都不懷好意,她若信了他們的話,以她的武功本不至於如此輕易喪命。
那人拔出劍,女子就應聲倒下,圖也到了他手中。
那人臉色蒼白,毫無表情,一道刀疤從眉心直到嘴角,薛月星隻瞧了一眼就已不想再瞧第二眼。
馮笑秋道:“閣下龜息功和劍法都如此高明,此間之事想必是閣下的手筆。”
那人笑道:“此等三腳貓之人居然也想來分一杯羹,無異於自找死路。”
馮笑秋臉色忽然沉了下來,道:“你怎知自己的武功就不是三腳貓?怎知自己就不是在自找死路?”
那人冷冷的盯著馮笑秋,道:“這麼說來你也想要這東西?”
馮笑秋道:“我並不想要這東西,隻是我向來瞧不起在背後暗算別人的人。”
那人道:“你若瞧不上一個人,是不是會立刻讓那人倒黴?”
馮笑秋搖頭道:“我還沒有讓三環劍客沈洋倒黴的本事。”
喻子佩和薛月星已然動容,他們顯然聽過這個名字。喻子佩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雙手已握緊。薛月星也變得沉著,目光落在沈洋手上不離開。
沈洋瞪著他道:“你認得我?”
馮笑秋道:“不認得。”
沈洋道:“那你怎知我是沈洋?”
馮笑秋道:“你那劍上亮晃晃的三個圓環,我又不是瞎子。”
沈洋點頭道:“你的眼神的確很好,那我若是出門離開你會不會看見我是從哪條路走的?”
馮笑秋立刻搖頭道:“我肯定看不見?”
沈洋道:“你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見?”
馮笑秋道:“我會等你出去一盞茶後再出門,不該看見的事我通常都看不見的。”
沈洋點點頭道:“你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隻是我還是不放心。”
馮笑秋道:“不知閣下要怎樣才能放心呢?”
沈洋道:“閣下若是幫我挖出自己的眼珠,我想必就能放心許多。”
馮笑秋搖搖頭,道:“剛才那女子要我性命,而你不過是要我一對眼珠,說起來我真是很幸運。隻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自己又怎麼敢妄動。”
沈洋道:“若是別人要動呢?”
馮笑秋道:“那我說不定會跟他拚命。”
沈洋點點頭道:“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孝子,衝這一點,留你一命。”
沈洋居然真的走了出去,馮笑秋怔怔的瞧著他走出去,大感意外。嗜血如命的大盜怎會如此如此好說話,馮笑秋想了想,瞧見喻子佩臉色蒼白,目光閃動,薛月星竟也不說話。
馮笑秋轉了轉眼睛,道:“你們很怕他?”
薛月星不說話,她居然默認了。馮笑秋更奇怪了,瞧著薛月星道:“據我所知你不應該怕他,三環劍客名頭雖大,但不一定敢惹你的。”
喻子佩道:“他雖不會惹我們,我卻不想去惹他。”
門外健馬嘶鳴,鐵蹄聲漸漸消失在空中。
馮笑秋也騎上了一匹青蔥馬,來這裏的人雖走不了,但他們帶來的馬卻能走。這些刀口舔血的人騎的馬當然都不壞,但馮笑秋他們仍是慢悠悠的走著。
馮笑秋聽著不遠處的馬蹄聲,問道:“喻兄,你說沈洋為何不殺我們滅口,反而如此簡單就放過了我們?”
喻子佩道:“馮兄有何高見?”
馮笑秋道:“高見倒沒有,不過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那沈洋說話的聲音有些故意壓低,而且笑容也不太自然,應該說整個表情都很不自然。”
喻子佩皺眉道:“我倒未仔細瞧他的臉,馮兄可知這是何故?”
馮笑秋道:“他臉上戴了一層人皮麵具。”
薛月星瞪眼道:“你是說那人不是沈洋?”
馮笑秋點點頭,道:“而且那人故意壓低聲音就是怕我們聽出他的聲音來。”
薛月星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說那人我們本該認得?”
馮笑秋點點頭道:“我認得的人中沒有這樣的高手,應該是你們認得的人。”
喻子佩瞧了瞧馮笑秋,道:“馮兄果然目光如炬,聰慧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