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清貳年,十一月十七,小雪。灰灰暗暗的天空,總給人一種那一眼說的鬱悶壓抑之感。天泉宮外翠綠鬆柏堅韌挺拔。不過除了靠近溫泉水的地方冒出幾絲綠色之外,其餘的其他地方滿滿的被白色覆蓋。恰與那東邊日出西邊雨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道是無晴(情)卻有晴(情)的絕唱,我這裏點滴也感覺不到。
一日,隱隱約約外頭傳出一句話來,說是芮王爺忽然被母後太後與皇上遣了出去到西邊散心。而且還是母後太後提起的。
我暗地裏有些稱奇,這大冷的冬天,西邊兒可不是要凍死人啦。隻聽說喝一口水,隨口一噴,便是一把穿心利劍。
這雖是旁人誇張的說辭,卻也顯示著西邊兒的寒冷日子。真想不通,平日裏對大王爺十分疼惜的母後太後,怎麼舍得讓他去這樣的鬼地方。
不過,反過來一想。這芮王爺金尊玉貴的,即便到了西邊,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說不得還能去沐晨大長公主與駙馬那裏坐上一坐。畢竟這張太後與沐晨長主親厚,芮王爺這一遭也算是公事了。想到這裏,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寧貴姬說的話,說是西邊兒不太平。難怪天昊會同意母後太後去西邊兒。八成也是想著讓這一位皇兄帶回來一些消息吧!
別人的事兒,我自然不會念及太多,更何況如今我還是這樣的處境。寧貴姬的細作手段一直未停,為著這雪哧哧不斷的下個沒完,天兒更加冷了起來。寧貴姬見此,反而減了我宮裏的地龍煤炭。就是熱米粥也按著人頭給,一碗也不會多。
於是,入了臘月沒幾天,地龍就已經熄了。滿宮上下裏外裏透的發涼。真真是難受極了。無法,宮裏上下隻能閑下來的時候去溫泉旁取暖。還好,溫泉的水溫不低,搬一個椅子坐在一旁,倒也不覺得寒風襲襲。聽琴她們執意要做完手上的活而,我隻得吩咐了下去:“大家都不必忙了,左右咱們宮裏進不來人,無事就在泉水邊取暖吧。”
聽琴聞言忙推辭:“不可不可。別的不說,娘娘的寢殿還有正殿,主要的屋子還是要打掃的。”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來,都過來。”眾人拗不過我,隻得放下手中的抹布,搓著凍得烏紫發黑的手到我跟前。
“聽說溫泉水能夠保肌膚青春。你們把手放進去泡一泡。正好驅驅寒氣。”
這些小丫頭不過二十上下,就算身為奴婢,可愛美是女子的天性。聽了我的話,忙不迭的一個個將手伸進溫泉水裏。巴不得立刻就變成絕色佳人。
蕁柔也不示弱,爭搶著將手伸了進去。聽琴我身後看著,臉上掛著微笑。輕輕遞上來一杯熱水。
我喝了一口,雖然沒有茶葉,喝起來卻有另外一番滋味兒。身上也更加暖和起來。
“賢嬪妹妹好久不見,姐姐我可想著你呢!”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正是寧貴姬。
她還是一身的華服,金玉翠環,瑪瑙首飾。手爐,火爐圍繞四周,烘烤的如春日一般。
我按捺住心中不耐,起身行了一禮。寧貴姬側了側頭:“你們過來,把這溫泉湖給本宮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