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來一下,臉色都變了。
這次零子察覺到了我的變化,輕聲問道:“怎麼了?”
“那個紅衣服的女鬼,就是剛才在醫院裏的那個,在那邊叫我過去。”我低著頭,不去看她,讓自己盡量不要去想她,就當是看不到,聽不到。
可是那聲音還是一次次傳到我的心裏。
零子拍桌子就站起來,朝著我剛才看的那地方,就厲聲罵去。“你他媽的滾一邊去。該去哪兒去哪兒。再來我就踹死你。別以為穿件紅衣服就厲害了,我還有更厲害的呢!”
我驚住了,我還真沒有聽過他這麼罵人呢。我以為他會丟個符過去的,沒有想到他用了更直接的辦法。
我再朝著那邊看去,那女鬼已經不見了,伸手扯扯零子,讓他坐下來。
零子一坐下來,就轉向了一旁的周家偉:“周總,讓你見笑了。你要知道,我們這行不凶不行啊。你看看王可人,她厲害起來罵人罵鬼,氣勢可不一般呢。這種女人,五弊三缺,注定孤獨終老。你要是想追她呢,我看還是省省心吧。你自個的命重要。”
我?!我什麼時候罵人了?怎麼我就孤獨終老了?算了,我和祖航在一起,在別人看來,就是孤獨終老的。我也就沒有說話。
周家偉就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想追她啊?”
零子嗬嗬一笑:“算出來的。後麵的麻煩事多著呢,你別趟這渾水。”
我問道:“你……什麼時候算的?怎麼算的?”
零子沒有回答我,開始大口大口吃著宵夜。而宵夜攤上的其他人,也沒有因為零子的那頓罵人而有什麼舉動。在這樣的夜宵攤上,喝酒罵人打架的事情多了去了,誰會在意這個呢?
我也開始吃著東西,都餓到現在了,而且我還想著晚上也許能見到祖航呢,吃飽了,守一夜,也不會餓的。
而周家偉沒有吃,就這麼撥著麵前的那碗螺絲粉。也許是吃不習慣路邊攤,也許是今晚的事情很亂很雜吧。
這宵夜還沒有吃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著來電顯示上的我爸爸的手機號,我的心沉了一下。我現在隻能跟他說真話了,對方是祖航,他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意見了吧。
接通的手機我說道:“喂,爸,我在醫院。嗯,今晚我不回去了。曲天醒了。對,曲天。”
我爸是在電話裏重複著問的是“岑祖航回來了?”
我回答他的是“曲天”,因為周家偉還在身旁,這麼說我爸應該能聽懂的。我爸那邊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吧。你身旁還有人?”
“嗯,零子也在呢。”
“那好,明天還要上班,自己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周家偉就說道:“你今晚不回去?”
“嗯。”我應著,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
他說道:“我也不回去。我陪我媽。她今天那樣子……希望她明天能好好醒來吧。”
對於我們來說,曲天醒來了,祖航回來了,這個消息已經完全掩蓋住了剛才為家偉媽媽做的事情了。可是在家偉的心裏,他媽媽才是最重要的。
零子說道:“放心,她那就是被一個陰物貼背上吸了點陽氣罷了。”
“那為什麼要陰氣重的人摸一下就好了呢?可人身上怎麼會有陰氣呢?”周家偉問道。
我微微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我身上那是祖航的陰氣,我沒有想到三個月了還能有這麼重。他這個問題,我真沒法回答。
零子也隻是嗬嗬一笑罷了。
本來零子說好是要跟我一起回醫院住院部的,但是他臨時接到了小漠的電話。好像是小漠那邊惹了什麼事情。他不敢通知家裏,隻好讓零子過去救命了。有時候我覺得漠少爺這個富二代當得真有夠委屈,夠窩囊的。
零子還是離開了。剩下站在醫院大門前的我和周家偉。我們朝著住院部裏慢慢走去,他媽媽和曲天的病房很近,所以我們的路線都是一樣的。
隻是這大半夜的,就我們兩走在那路上,感覺總是不好的。
我有些緊張。如果一開始,周家偉沒有跟我說那些話,我倒是沒有什麼緊張的。可是現在……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已經進入初冬了,我們這裏的十二月,白天能有二十幾甚至三十度,而晚上氣溫一下就能降到十幾度。這麼大的溫差,讓白天出門的我,有些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