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你,就是你迷路了,找到我的菜棚門口那次——我並不知道,你便是我妹妹,隻是覺得又熟悉,又陌生。第二次,你再去菜棚找我,說你穿成了杜十娘,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妹妹。”
“當時,你怎麼不肯認我?”小北連忙問道。
“既然是你穿過來的,本主的哥哥是誰,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況且,當時我為楊應龍做事,有今天沒明天的,何必連累你。”
“所以,你才對我特別好?為我殺了淩風,救了安之揚,取回玉笛;在萬壽山,為了我寧可折了那支寒光寶劍;說是擄走我,卻為我擋住令狐禪的飛鏢?我想,那次,若不是我笨,你定然已經帶著我逃了。令狐禪的鐵鏈纏住我的腿,拉得我生疼,你怕傷到我,才落入包圍之中。後來,你也假扮成蕭叔,在三生園守著我。等我落入令狐禪的偽將軍府,你也要帶我離開,嘴上卻說要帶我周遊世界……我離家出走,你也偷偷跟著我,還及時出現,殺了那大胡子……”小北的聲音有些顫抖。
孔離握緊小北的手,笑道:“沒想到,你竟然都知道,都記得。”
“我怎會不記得?如果有一個人,幾次三番救過你的命,難道你會不記得嗎?”
孔離沉吟了一會兒,苦笑道:“看來,我真的是個沒心肝的。當初,的確有個人算是救了我,我卻隻知道恨他,連他的好都忘了。”
“誰?”小北詫異道。
孔離沉吟了半晌,才道:“就是你的親親好老公,好三哥潘良。當初,義父把我趕出泗水盟,是他攔下了義父的刀;後來,大哥差點把我打死,也是他幫我說情,放我逃走的。”
“那你為何還那樣恨他?”小北更加詫異了。
“那時候,我隻當他是虛偽,處處裝出一副君子的摸樣,要對我施恩。現在想來,倒真的是我小氣了——竟然還不如你這個女流。”孔離見小北瞪了自己一眼,才連忙笑道,“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在意男女平等的。你說,這穿越是不是有什麼規律可循?我這幾年沒事兒就想,為什麼咱爹娘的一雙兒女,都被穿了?要說穿越之網是篩子,誰想穿誰穿,怎麼我沒見過別的穿來的?唯一聽說見過的一個,還是我這本主的妹妹?”
“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小北無心跟孔離探討這樣的“學術”問題,起身說道,“要琢磨你自己琢磨去吧,我可困了,昨晚我就沒睡好。”
小北提著裙子才走到門口,就聽孔離說道:“難道這也和遺傳學有關?那你和潘良的孩子可別也是穿的。”
小北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從門口的窗台上抄起一盆花向孔離丟去,又被孔離輕輕巧巧的接住,還聽他歎息道:“你謀殺親兄不是第一次了,哪次成功過?”
小北不理他,徑自回房,剛一打開門,就被潘良抱了個滿懷,吻了個七葷八素,才被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
潘良剛要繼續,就被笑得都要喘了的小北抵住他的胸口,笑道:“你平日裏一副謙謙君子的摸樣,進了臥房卻這樣瘋狂,你是色鬼投胎啊!”
“原來你喜歡我在床上也是謙謙君子?好啊!”潘良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急切,換上一副平日裏的溫和笑容,坐正了對小北說道,“娘子,夜深了,請先安歇吧,為夫還要讀一會兒荀子的《修身篇》。”說完還真要站起來。
小北拉著潘良的衣袖,笑得喘不過氣來。
潘良卻道:“誒?娘子,你為何拉著為夫?”
“呸!”小北笑著啐他,一抬頭正好看到他姣好完美的側臉,心神蕩漾,忍不住坐起來,從他的身後將他攔腰抱住,“還好你不是我哥。”
潘良回抱住小北,吻了小北半晌,才道:“我就說,我怎麼可能這麼倒黴,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子,卻是我的妹妹。”
“如果我真是你妹妹,你會不會娶別人?反正那不能近女色的話都是你義父瞎編的。”
潘良身體一僵,半晌不曾說話。
“你真的會娶別人啊!”小北坐直了身子,嘟起了嘴巴。
“不是不是……”潘良忙道,“我在想義父……他對我再生之恩,可他這樣騙我……我不知道該怎麼……”
小北看潘良眉頭微斂,欲言又止,微笑著用手指推開他眉間的褶皺:“他已經過世那麼久,無論是什麼樣的恩怨,也都一筆勾銷吧。其實,我倒是很感謝他的,如果不是他撒了那樣一個彌天大謊,你也許早就喜歡上了別的女子,哪裏能留到現在?”
“你說的是。”潘良的眉頭終於舒展開,看著小北凝脂般的臉頰和粉嘟嘟的小嘴,笑道,“別人像我這麼大,孩子都開始習武了,我家娘子卻還嫌我色鬼投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