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禾,來把甜湯喝了再去玩。”

“來咯!”

似乎從記事起,我就在喝這甜湯,別看它綠綠的樣子很醜,真是好喝的不得了,每次我都把碗舔得底光。

“噥,喝完了,婆婆你來看我會操縱術了。”

我用力懸起食指,雙眼緊盯湖麵的幾片桃花瓣,默念偷學來的幾字咒語,眼看著有一片已經飄起了一指高了,我一樂,手一鬆,花瓣又重新掉落,湖麵平靜,似乎什麼也發生過一樣。

我瞬間覺得難堪又委屈,憋得滿臉通紅。婆婆輕輕摟住我,拍著我的後背說“你別急,慢慢來,婆婆看見那花瓣著實動了不少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婆婆什麼時候騙過你,你玩吧,婆婆去整理書籍。”

“好!”

“別跑遠了!”

“知道啦!”

跑了一會兒確定婆婆看不見我了的時候我才一屁股坐下,抱著膝蓋看著不遠處的白色宮殿,心裏說不出的失落。我時常問婆婆,那裏是做什麼的,什麼人住在那裏,婆婆說,那是蒼之殿,是白湮君處理政事的地方,也是他的寢宮,裏麵盡是整個大陸最有本事的人,他們胸前的刻痕都延伸至上臂,長發曳地,都使得一等一的法術,能進入蒼之殿,為白湮君效力,是最榮耀的事了。

我才七十歲,也不想什麼效力不效力的事,我隻想見到那些小女術士時不要再被他們笑話了就好,為什麼她們五六十歲就有了花瓣大的刻痕和一頭及耳的灰色頭發,而我不僅沒有刻痕,就連頭發也隻有稀疏的幾根,更可氣的是她們已經會禦冰,而我連最基本的操縱術都不會。她們笑話我也就罷了,還嘲笑我沒有父母,真想成為蒼之殿裏法術精湛的術士,再找到我的父母,好好揚眉吐氣一番!

天色還早,不如我先在這樹下睡一會。

夢裏又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冰山,冰山的西南角有一根直聳入雲的巨大冰柱,烏雲壓得很低,冰柱和雲似乎要連了起來,我向那冰柱走去,越走越冷,又似乎越走越遠,恍惚中,有人在叫我。

“喂!起來!

一睜眼,一群穿著粉衣粉裙的女孩子嬉鬧著圍著我。

這群小女術士又來了。

她們多數是術士的女兒,在蒼之殿不遠處的希修亭學習法術,一個個雖說天資聰穎但也被家裏嬌慣壞了,明明比我小了十歲二十歲的偏生不叫我姐姐,還笑話我不會法術。

“喂,你這個野丫頭怎麼跑這裏來睡覺啊!”

“還真是連一點頭發都沒長呢。”

“我們大術師叫我們來尋三味花,你快帶我們去找。”

我真是懶得理她們,但既然是大術師叫她們來的,不能不幫,婆婆說過,大術師有什麼需要,一定盡快幫上忙。

“跟我來吧。”

我揉揉枕麻的胳膊,拍拍袍子上沾的花瓣,自顧自的往草堂走。

七八個小女孩也不管我走得多快,一邊瞧著這裏的風光一邊嘰嘰喳喳的吵著鬧著。

“那花好美啊。”

“那是夕霧花,盛開時可像晚霞,大術師講,那花可不能碰的,灼人的。”

“你們快看,那是枯蝶,好神奇啊,我父親曾在遠陸帶回來過一隻。沒幾天就死掉了。”

“說來奇怪,為什麼隻有這裏能長這些許的奇異植物動物,這裏與我們那平日裏的景致也差太多了。”

“大術師說這是因為地氣不一樣啊,我們大陸有好幾處都是這樣,具體在哪我也記不清了,但這裏是最小的,隻有這一片湖大小,最大的要有十幾座山那麼大呢!”

“別說了,快走,這片常有鬼藤蔓,你們小心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