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來到了哪裏,隻見那滿地的蟲蟻,撕咬著這片天地的每一個角落,世界就像是到了末日一樣,遍地的殘屍,令人不忍,空氣中滿滿的血腥味嗆得我好想吐,卻又不得。

滿目所及,皆是荒涼,我就好像是蜉蝣漂泊******,無依無求。驚恐,無助,所有令人彷徨的詞一一湧進我的腦海,想要呐喊宣泄心中不安,卻發現,那些言辭就如滴水進了滄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恐懼不斷擴大,像是本能,我拔起腿便要跑,可路經每一處荒原都了無人煙。

漸漸地,我發現,無論我怎麼跑,都隻是在同一個地方繞著圈子,我被困住了,也許我會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吧,與這裏的一切同化為灰燼,隨風而逐最終煙消雲散。

猛然間,狂風大作,那似利劍般的風刮過我的臉頰,我的臉上便即刻出現了道道血痕。狂風中夾帶著濃烈的腐屍味,令我不禁作嘔。

卻在我低頭的那一刻,我見到了我一生都不會忘卻的事,一條通體如玉的巨蛇正張著它的血盆大嘴麵對著我,鮮紅的蛇信子還時不時地觸碰到我德傷痕,****著傷口上的鮮血。那一刻,我多麼地希望自己可以昏迷過去,即使蛇要吃了我我也不會再有感覺。

隻可惜,一切都是奢望,我的大腦還是那麼清晰,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天地宇宙全是昏暗的,唯一的發光源竟是地上的那些巨蛇。抬頭循著光源一路望去,竟不知何時整片大陸被巨蛇席卷,這裏成了蛇的天下,就連我怕也很快就會成為蛇的腹中餐。

“啊——”就在我閉上雙眼,準備接受我即將要麵臨的悲劇時,卻聽到天地間滿是哀嚎,那樣的令人斷腸,悲痛欲絕。

我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被蛇吃掉,我惶惶不安地睜開雙眼,隻見地上翻滾著巨蛇的屍體,天地間電閃雷鳴卻不見聲響,唯有蛇臨死前的哀鳴。

我忘不了,忘不了那條蛇在我眼前倒下時,它眼中的那種不甘,它眼中的仇怨深深令我震撼。毫無意識地,我伸手便想要將那條蛇扶住,可是我的手卻穿透了它的軀體,那時的我已經不知道到底它是虛的,還是我是虛的?

更加忘不了,我的雙手擋住了雷電的轟擊,當我俯視大地時,我的雙腿竟漸漸幻化成了蛇形。

沒去過十八層烈獄的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場浩劫到底有沒有比烈獄那裏悲慘!

“雪姬,醒一醒啊雪姬!”突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可是我望盡四周就是不見是誰在叫我。

誰,到底是誰在叫我?頭好痛,鑽心刺骨的裂痛一陣陣襲來,我艱難地抱緊頭,卻在下一刻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我失去了一切知覺,隻有那句呼喊仍是久久回蕩在心頭:

“雪姬,醒一醒啊雪姬!”

三月的春風很柔很溫暖,就像是母親的手撫摸著孩子的臉。可是,我沒有母親,我隻是一個孤兒,一個在戰荒之年被人遺棄的孩子,我隻能從夥伴那裏聽他們講述著母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