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人將會踏龍而來,國破而人興……”
一片蒼鬱的群山環繞下,濃濃的白色霧氣穿梭在山與山之間,朦朧中依稀可見山頂一座規模浩大的莊園聳立其中,煙霧繚繞下猶如懸空漂浮在高空中霞光四射的神殿般莊嚴,莊內飛瀑流泉,古樹如山,宛如人世間一處不為沾染的淨土。
隨著山風的吹起,飄渺霧氣遮擋的山門牌匾上漸漸顯露出熠熠生輝的四個大字——禦仙山莊,隨著陣陣莊園內護花鈴清脆的叮當聲外……還不時隱約傳來廝殺慘叫之聲。
巨大而沉重的山莊大門此刻已經被人打開,布滿斷肢殘骸的地上,噴濺的鮮血更是將門前大片的空地給染紅,陣陣腥風讓人聞之欲嘔,就連朱紅的大門上也被豔紅的血跡再次濡染了一遍。
黑、藍兩色統一服飾的人群,神色冷漠的無視著眼前的一切,刀刀揮砍向一切阻擋他們走進莊園的人。仿佛已經鎖定了目標位置,散亂的腳步踩著腳下片片血水,堅定的直直向著莊內更深處的地方整齊的前進。
樸實而不失大氣的莊園內,清風拂動,院中幾株梧桐樹在輕輕搖曳著,猶如莊外的慘烈依舊不能動搖它牢固的身軀,繁茂的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響,夾雜著護花鈴的叮當之聲,卻是像在吹促著屋內的人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莊主,外麵已經頂不住衝進來了,您還是快帶著夫人和孩子逃下山吧!”護衛首領張順單膝跪倒在屋內正中一個身姿挺拔,麵容俊朗的男子身前,單手支撐著疲憊乏力的身軀,懇求的說著,而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血水浸透看不出原先的顏色,襤褸掛在身上,剛硬的麵龐上布滿血漬的汙跡和焦急,根本沒去理會臉上那道恐怖的將他麵部血肉模糊的一份為二,還不斷冒著鮮血的刀傷。
元清豪靜靜的坐著,隨意披散在後背的長發遮掩了他此刻的神情,沒有任何人看到他淒然的一笑,垂首望著手中的那個家族世代傳下的盒子。
蒼白而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盒子上雕刻精致的牡丹花,肥碩的花瓣層疊交錯,半掩花蕊和欲滴的露水,即便已經曆經百年光陰依然猶如活物。這個在他們元氏家族保留百年,守護的東西,是他們祖輩身份的象征,即便被迫隱姓埋名,卻依然為它而有著他們僅存的最後的尊嚴。
然而就在不久前,最後的秘密也被兩國所獲,而遭來如今這場滅門之禍。明明那雕花木盒輕巧的幾乎沒有重量,靜靜的躺在元清豪手中卻壓得他還是無法抬起手臂。這次滄嵐和漠鋒兩國聯手,勢必要將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殘喘百年的元家,他們又怎會輕易的放過?
隨著耳邊越來越近的拚殺聲,緊握木盒的手指骨節早已泛白,沙啞低沉的聲音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百年的基業,和為了守護元家而拚殺廝殺的兄弟,我怎可獨自離去?張順,你還是去後麵包紮下傷口,帶著亦笙和素素她們從後山密道下山吧……她們,就托付給你了!”
元清豪滿含痛苦的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木盒,一把塞到張順手中,驟然轉過身去,帶著顫音的話語,讓愣怔的張順瞬間起身,驚愕的立刻大聲反駁道:
“莊主,兄弟們死守元家心甘情願,您留在這裏無意是沒有活路,兄弟們不是更加……”沒等張順說完,卻被一隻白皙卻纖細的手給阻攔了下來。
隨著那手的緩緩落下,輕柔的話語也隨之響起,“張大哥,你還是先包紮下傷口吧,這段時間正好讓清豪再好好考慮下!”進屋的女子輕飄飄的走過來,不緊不慢的語氣絲毫沒有被外麵的局勢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