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小人家中尚有老母妻兒,請太子開恩……”
那兩名訓練有素的侍衛大手一撈,便要將聒噪不休的毛賊拖下去,樓伊人見他衣衫襤褸,言辭懇切,終是軟下心腸,不計較他差點偷了她辛苦賺來的銀子,開口道:
“他罪不至死,而且他已經把錢還給我了,還望太子殿下網開一麵,手下留情。”
慕容燁轉過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冷笑:
“難道在伊人眼裏,燁哥哥就是個殺人狂魔不成,我隻是將他送進官府,按律處置。”
樓伊人淡淡掃了他一眼,是麼?那毛賊消失在拐角處,臉上一片死寂,太子的人親自送去的罪犯,官府該如何處置他呢,隻是,樓伊人輕歎一聲,她現在何嚐不是自身難保。
“伊人,跟燁哥哥去別苑休息可好?”慕容燁見她若有所思,開口道。
“若是伊人說不好,太子殿下會怎麼做呢?”她臉上帶著笑意,聲音溫軟,眼神卻是淡漠的,白衣在風中飄動,似乎拂過她的風都有淡淡的疏離。
慕容燁望著她,還在做無所謂的反抗?
“小姐……”
小蓮翠綠色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不待吩咐,慕容燁身後的護衛已經站在她的旁邊,小蓮驚恐著望著巷子裏突然出現的人。
慕容燁似乎對突然出現的小蓮很滿意,“如此更好,燁哥哥也不必擔心伊人身邊沒有可心的下人了。”
樓伊人咬著薄唇,衣袖下纖長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該死!
別苑書房內
蘇少陵斜倚在太師椅上,神態悠閑自得,他斂下眼睫,輕輕啜一口杯中的香茶,閉上眼眸,似是細細品味,半響,他睜開眼睛斜斜望了一眼立在窗前遠眺的人,出聲道,“太子表哥,你找少陵來不是要我陪著你幹坐著吧,我昨晚在蘭兒那呆了一晚上,現在可是乏的很。”說完,長長的打個哈欠。
慕容燁轉過身來,看著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搖搖頭,“少陵,我準備讓你替我經營白家的部分產業。”
“什麼,表哥莫不是跟我開玩笑?”蘇少陵差點從椅子上蹦下來,瞪大了眼眸看著慕容燁,一臉的不可置信,待看到慕容燁眼神裏的鄭重時,道,“表哥,你何必要對那白家趕盡殺絕,如能收為己用,豈不更好,也省得你勞心勞力,既要為國事操勞,又要為這類小事煩憂?”
“收為己用,先不論白家足以敵國的財勢,但是那道士的胡言亂語,白家的人便一個也不能留。”慕容燁臉色陰沉。
“你也道那是胡言亂語,方士之言如何能信?”
“你幫還是不幫?”
蘇少陵退避三舍,“白家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引火燒身可不好,若是表哥有其他的事,少陵義不容辭。”蘇少陵一改富家子弟的紈絝習氣,眸光堅定,正經道,朝廷與白家的這趟渾水,他蘇少陵可不想摻和。
慕容燁望著他,擺擺手,“算了,我也不勉強你,出去吧。”
“謝太子殿下開恩”,蘇少陵長出一口氣,作勢深深一拜,拱手謝恩,抬起頭來問道,“聽聞,表哥將那樓相之女帶回了別苑?”
“怎麼?”
“沒什麼,隻是表哥當真要她做太子妃?那樓相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此,那樓家的勢力可謂如日中天,隻怕表哥日後……”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
邀月山莊
如風單膝跪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空氣冷凝壓抑。
“如風,你太讓我失望了。”白逸塵背對著如風,緊閉雙眸,臉上冷漠冰涼,修長的手指微微收緊。
“請公子責罰。”
“為何?”
“如風認為,這樣做於公子於她都是最好的結果,她回到慕容燁身邊,公子也不必再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如風這麼做都是為了公子。”
“所以你袖手旁觀,置她於不顧。”白逸塵淡淡問道。
如風身體微僵,“是。”
他早已知道慕容燁在附近,也清楚的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可是既然慕容燁有意將她帶回去,冊封為妃,那他……,
一念之差,事情已成定局。
“出去吧。”白逸塵輕歎。
如風微微一頓,終是走了出去,從沒有見過公子對他如此失望的表情,就連那次他拿劍指著她,也不曾有過,那淡然的臉上沒有憤怒,可是公子的背影卻是那麼落寞與孤寂,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