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1 / 3)

是夜,星河黯淡,月色皎潔,淡淡的銀輝灑落下來,朦朧而清冷。

月光如水一般靜靜流淌。

空氣裏彌漫著菊花淡淡的清香。

七八個酒壇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黑色的壇身映著月色的冰涼,一黑衣少年坐在菊叢旁,對著明月,舉壇痛飲。

白逸凡寒意點點的幽深眸底有些許的落寞,不時的舉起酒壇,夜風輕輕撩動他散落在臉頰旁的頭發,給他俊美如斯的臉龐染上幾分疏狂不羈的味道。

他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是為了那件事麼,當年的事他也有所耳聞,隻是,謎底是什麼,誰也猜不透,聰明如他,也隻能默默選擇承受,隱忍不發。

因為這樣才會如此對待他?

那麼,他不恨。

“恩,良辰美景,月下獨酌,意境好,主意更好。”

淡淡的聲音響起,白逸凡舉目望去。

一道陰影掠過,樓伊人已然坐在他身旁,徑自從地上抱起一壇酒,揭開封,仰頭豪飲一口,放下酒壇,伸出手背抹了一下嘴邊。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好酒。”

樓伊人讚道,酒香撲鼻,甘醇濃厚,她又嗔怒的看了一眼酒壇。

“隻是,太重了點。”

剛才喝的好吃力。

白逸凡輕笑,“沒想到大嫂會來此,逸凡倒是忘了備些酒杯。”

“不用”,樓伊人連連擺手,“這樣就很好,其實,也不是很重。”

白逸凡望著她。

她仰頭又喝了一口,“比剛才輕多了。”

白逸凡朗聲笑了起來。

夜色迷蒙,月涼如水。

樓伊人舉著酒壇對白逸凡道,“白逸凡,我敬你,你是第一個說相信我的人,為了這兩個字,我樓伊人敬你。”

不同於對白逸塵的疼惜,對於白逸凡,她對他有種惺惺相惜的敬佩,那麼小的年紀,獨自支撐起白家龐大的家業,現在他也才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有過人的智謀與膽識,在與朝廷的周旋中,總能在關鍵時刻扭轉局勢,這次浣花溪化險為夷,便可見一二。

白府大廳內,他為了白逸塵質問她的去向,氣勢凜然,那眉宇間濃濃的擔憂,她佩服他對白逸塵的情誼;竹影下,他不動聲色的警告她,那一句“好自為之”,他願意給她機會,她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離開前一天,幽落居涼亭內,他說相信她,並將白府交給她打理,她動容;皇宮內,他說白家之事與她無關,危機關頭,他出現的那一刻,她感激。

今日他又出手替她解圍,那天浣花溪她的舉動,他明明也看見了,卻還是相信她,他對白逸塵的擔憂不比任何人少,在白逸塵身邊的人都希望她離開時,他依然相信她。

她,應該敬他,就為了這兩個字。

她眼底澄澈,眸光真誠,銀輝灑落在白色的衣衫上,給她暈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她笑著,笑容純淨皎潔。

“好”,壇身相碰某,白逸凡痛快飲下,樓伊人舉壇仰頭。

“逸凡也敬大嫂”,白逸凡將酒壇舉到樓伊人麵前。

“敬我?為何?”樓伊人疑惑,不明所以。

“不問緣由!”

“好,不問緣由。”樓伊人再次舉壇。

白逸凡望著她,這樣一個女子,怎麼不令他欽慕,她不受脅迫,不貪慕權勢榮華,對大哥情深一片,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從不為世間過多的誘惑而煩惱,她淡然清明,浮華與她如過眼雲煙,她隻在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