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尋找到白逸塵,他不見自己,驚慌失措,心悸之症發作,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心上說“娘子,你不要走”,她也怦然心動。西冷湖風景如畫,她被慕容燁輕薄,他憤怒不已,因被喚作“傻子”心靈受創,他傷心難過,她也跟著心痛。月黑風高夜,他為救她命在旦夕。為何?
晨曦中,邀月山莊朱門緊閉,庭院深深。是巧合?
畫舫遊湖,竹簾後白影卓然,無憂公子為她解惑,坦誠有難言之隱,默認白逸塵為雪老所救,他的第一問,如若白逸塵不能治愈,她該如何?
白府花廳外,流言四起,他怔然無語,他為她所傷,昏迷之時,慘然一笑若櫻花絢爛,是恨?是怨?
兩月之約,紗帳後無憂公子盤膝獨坐,他依約給她解藥,他的第二問依舊是她對白逸塵的態度,他默然聆聽自己的哭泣,高傲如他,臨別之時,告訴她白逸塵無礙。是假意?
浣花溪宅院中,白逸塵靜立凝望,眸深似海。是複雜?
水榭幔帳掩映處,白衣飄揚,金色陽光下,眉目間朱砂灼傷了她的眼……
似真似幻,似夢似醒。
是真?是假?
無憂公子是白逸塵,或者,白逸塵是無憂公子?
她又是誰的誰?
這場無關她的是非恩怨,這盤早已是定局的棋局,沒有誰對誰錯,她隻不過是個意外,她應該及早抽身,遠離是非……
她誰都不是,她隻是林晨一
潭水平靜如初,已經一刻鍾了,白逸塵終於再也在按捺不住,飛身而起,青山綠水間,白衣掠過水麵,足尖如蜻蜓點水,漣漪蕩漾開去,水花濺落處,已然將樓伊人抱在懷中,隨即旋過身子,踏波而行,片刻間,便已落於崖上。
樓伊人冷不防被人一把從水下扯起,隻聽耳邊水聲喧嘩,天旋地轉之間,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如蘭似麝的氣息迎麵撲來,抬眸便撞進白逸塵幽深的眸子中,那眼底的情緒,樓伊人心中一動,忙垂下眼簾,他在擔心她麼?
她衣衫盡濕,全身都在發抖,麵容發青,嫣紅的唇已成紫色,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閃著細碎的水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閃閃發光,一雙清澈的眼眸卻愈加明亮,熠熠生輝,光彩照人。她依然很美,美得蒼白。
有那麼一刻,樓伊人覺得,剛才的她就像童話故事中的人魚公主一般,被王子救上了岸,可惜,英俊的王子最後不是人魚公主的。
“你剛才不會以為我又失足落水吧,放心,我才不會那麼笨呢,我隻是看那泉水太清澈了,又很久沒有遊過水,才跳下去的,對了,上一次落水你沒理我,這次倒肯救我了。”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樓伊人理了理濕透的衣服,仰起頭,打破平靜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第一次跟這樣的他說話,還真有點不習慣。要知道,她從來都是吧白逸塵當個孩子來哄的。
俯身將懷中全身冰冷的小人兒放於地上,白逸塵臉上閃過憐惜,溫柔的擦拭著她額前不斷滴落在臉頰上的水珠,他輕輕啟唇:“娘子……”
樓伊人嬌軀微震,臉上神色不變,似是不經意的朝遠處看了一眼,卻巧妙的躲開了他放在她額前的手,她伸出手背重重的抹了一把臉上不斷流淌的水,再轉過頭來時已是明媚一片,如同這秋日的陽光一般,她朝他燦爛一笑:
“你這個樣子,我還是比較習慣你稱我樓姑娘。”
他並沒有什麼不同,眉目如畫,清冷傲然,純淨的不染塵埃,隻是那一雙清淺如水的透亮眼眸已然變得如同那崖下的深潭般深邃幽冷,他不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他了,或者,從來都不是。
這樣陌生的他喚她“娘子”,她真的不太習慣,而且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娘子了。
她雖然笑著,可是那明媚的笑容裏滿是陌生和疏離,白逸塵複雜的望著她,執起她的手
“娘子,我……”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是稱你無憂公子呢,還是……?”樓伊人猛然打斷他,平靜的望著對麵蒼翠的山峰,語氣淡然。
她忽然捶捶腦袋,恍然大悟道:“啊,你看我怎麼這麼笨呢,你都叫我樓姑娘了,那我自然也得稱呼你無憂公子了,是吧,小女子樓伊人,久仰公子大名,與公子有過三麵之緣,今日有緣得見公子真顏,實乃三生有幸。”
她猛然站起來,朝他優雅的伸出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