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天你去邀月山莊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樓伊人,都別想要逃開我”,冰冷的眼眸中散發著嗜血的光芒,低沉的聲音警告意味十足。
樓伊人暗自吃驚,那天的事他知道?不動聲色的看了那黑影一眼,黑暗中那寒意凜人的眸子越發的熟悉,那天回來的路上,一股寒意襲來,慕容燁?
難道眼前的黑衣人是慕容燁,怎麼會?黑衣人早已知曉她不是樓伊人,可她並沒有在慕容燁麵前承認過,前後兩次與慕容燁見麵,慕容燁都沒有懷疑過自己,
從第一次和黑衣人見麵的情況來看,他跟樓伊人是認識的,何況,他是察覺到自己並不是原來的樓伊人之後才逼自己服下了毒藥,但是那天,她從邀月山莊求解藥回來的途中恰好遇到了慕容燁,難道,慕容燁察覺之後,故意在自己麵前扮演兩個角色,如果真是這樣,那慕容燁的心機可不是一般的深沉?
樓伊人心內千回百轉,暗潮洶湧,眼眸中卻一片平靜:“交代完了,我要回去了。”
“你確定要走?”黑衣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剛走兩步,樓伊人頓覺一陣陣巨痛從心口處蔓延至全身,她柔弱的身子斜倚在牆邊,一隻手緊緊抓著胸口,蒼白的臉轉瞬煞白,又逐漸變成青黑色,精致的小臉痛苦的扭曲成一團,不一刻間,全身冷汗直流,心內冷笑,原來今日噬心散的毒要發作了,眼光看向猶在黑暗中仿佛看戲般一動不動的人,你今日來就是想看我這副模樣嗎?
緊緊咬著呀,嘴唇上滲出斑斑血跡,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用下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疼痛出聲,在敵人麵前示弱,向來就不是她的性格?
看到她倔強的小臉上拚命忍耐的韌勁,他突然莫名的煩躁,噬心散的毒發作時痛苦不堪,冰火兩重天,她居然一言不發,難道她想就這樣痛苦而死嗎?
就在樓伊人快要昏死過去之際,黑衣人終於挪動腳步,走到她麵前,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掰開她的嘴放了進去。
片刻之後,噬骨的痛楚漸漸退去,樓伊人睜開雙眼,便望上一雙亮如繁星的冰冷雙眸,漆黑的眼底湧現的是--疼惜?樓伊人自嘲的笑笑,自己與他隻是個陌生人罷了,何來疼惜隻說。
“你笑什麼?”黑衣人半蹲在她麵前,明亮的月光下,英俊的麵部輪廓從露在外麵的眉眼可略見一斑,樓伊人更加確定自己的心中所想。
“你對她懷著怎麼樣的心思,純粹利用還是心有不舍,如若是前者倒還罷了,若是後者,寧肯讓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知是你的悲哀還是她的悲哀?”樓伊人眼眸中的嘲諷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你……”黑衣人冷意乍現,冰冷的雙眸透出陣陣殺意,一雙剛勁有力的大手毫不猶豫的鉗住她細細的脖頸,仿佛隻要稍稍用力,眼前虛弱的人就立刻像枝頭上的薔薇花,雖然渾身帶刺,也能被輕易地從枝頭上采下,任他丟棄在風裏。
窒息的感覺再一次襲來,樓伊人不屑反抗,任她這樣掐著自己,嘴角輕蔑的笑意蔓延,秋水般澄淨的雙眸清冷的望著他,一言不發。
要殺她,剛才又何必救她?
他眼神中隻有被譏諷後的憤怒,看來那樓伊人還真是個傻瓜,心甘情願被人利用,隻是為了所愛的人做的一切,是對是錯,誰又能分得清呢?
黑衣人見她目光從容,神遊於天外,仿佛他在她麵前好似不存在般,心中火氣更甚,不覺手中又加重幾分力道,就是剛才也不見她臉上有絲毫動容,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咳咳……”樓伊人快要暈厥過去時,隻覺脖子一鬆,胸中頓時舒暢,黑衣人放開了她。
“下次來時,定要見到新月令,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記住,別再做些無謂的蠢事。”黑衣人冷冷拋下一句話,轉身隱沒在黑暗中。
幽靜的花園中,陣陣青草氣息迎麵撲來,草叢中蛐蛐的鳴叫聲此起彼伏,與遠處荷塘裏的蛙鳴相呼應和,月亮掛在天邊,星星閃爍著清冷的光芒,一個美麗仲夏之夜。
樓伊人兀自對著深邃的夜空慘然一笑,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衫,朝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