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你說的那個雪老是住在這?”樓伊人望著眼前破舊的小茅屋,一臉不相信。
斑駁的房門半掩,屋裏的灰塵與雜亂隱約可見,窗欞上的破紙被風吹的嘩嘩作響,蜘蛛網隨風飄蕩,小小的院落裏雜草叢生,不知名的野花散在其中,卻更增添了這裏的幽靜與頹敗。雖說世外高人都比較喜歡人煙稀少的地方,可是,這裏明顯就是個被人廢棄的地方,就連個人影也沒有嘛。
“小姐,以前雪老是住在這裏的,去年夫人病了,老爺就是派小順來這接的雪老。”怕小姐不相信似地,小臉一再的強調,真不明白小姐一大早從府裏溜出來找大夫幹什麼,還要找最有名的脾氣古怪的那種,府裏也沒有人生病啊。
“也許,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人家雲遊去了也說不定。”樓伊人目光幽幽的,語氣裏有說不出的失落。
“小姐,要不我們改天再來一次,”不忍心看小姐失望的樣子,小蓮安慰道,“也許下次來的時候就能見到了。”
“恩”也隻好這樣了。
那天的黑衣人給她吃的那什麼噬心的玩意是始終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雖說到現在身體也沒出現過什麼異樣,但她無比的堅信那人說的是真的,那毒藥發作起來肯定會要人命的,而且會是死的很慘很痛苦的那種,那叫符印的東西莫說她沒見過,就是找到了,想必也是對白逸塵很重要的東西,她不願意受製於人做出對白逸塵不利的事,但也不甘因為這個把命賠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把這毒解了,雖然希望很渺茫,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對了,還有一個人,醫術也很有名,和雪老不相上下的,隻是……”,小蓮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但是又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樓伊人一聽,麵上一喜,暗淡的眸子頓時有了光彩。
“隻是這個人,聽說脾氣更為古怪,行蹤飄忽不定,居無定所,而且很少出手救人,去求醫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失望而回,我們去恐怕也是一樣。”小蓮把聽來的傳聞盡量詳細的告訴她。
世傳無憂公子風華絕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五行八卦之術,醫術更是精湛絕倫,隻是為人灑脫,隨性而為,救人也是全憑個人興趣喜好,縱然是江湖中人也難得有人一睹風采,更別說普通的尋常百姓了。
“那前去求醫的人都去哪找他?”行蹤飄忽不定也總有跡可循吧,否則這名聲是怎麼傳起來的呢。
“邀月山莊。”
邀月山莊坐落在郊外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是一個幽靜雅致的院落,大門上邀月山莊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筆力遒勁灑脫,莊內楊柳拂麵,草長鶯飛,碧水蕩漾,小橋流水,幽靜至極。
她與小蓮一路打聽來到這山莊門前,沒想到無憂公子居然也在,經門房通報過後,那無憂公子居然答應見麵,樓伊人怎能不高興?
琴聲悠揚,如泉水叮咚,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引人遐想,樓伊人隨下人一路前行來到客廳內,便聽得這古箏清音嫋嫋,回蕩在幽靜的院落裏,樓伊人嘴角微微翹起,能彈出如此絕妙格調清高的曲子,彈琴之人該是何等的不同凡響。
客廳內甚是素雅,一株蘭花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牆上一副傲雪紅梅在月下閃著幽幽的光,清冷孤寂,空靈淡漠,圓形的檀木屏風後,一白色的影子正在撫琴,看不清模樣,隻是那清瘦的身影也似那畫中的寒梅,不,更像那抹清寂的冷月,明明看得到,卻觸手不可及,太清冷了,或者說高傲。有那麼一刻,樓伊人覺得那屏風後的人,很孤單,甚至是冷漠。
彈琴的人似乎沒注意到來人般,兀自沉浸在琴聲中,樓伊人也不答話,斂神靜氣,目光悠遠,仰頭對著牆上的紅梅輕輕念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琴聲一頓,屏風後的人悠悠出聲,道:“姑娘好才華,無憂佩服。”聲音和人一樣的清冷淡漠,但如清風一般沁人心扉,煞是好聽。
既如此,那他就是世人口中的無憂公子。
“公子過獎,倒是公子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清韻絕塵,餘音繞梁,不似人間之曲,樓伊人歎為觀止。”朱唇啟動,聲音婉轉如黃鶯出穀。
“姑娘謬讚無憂愧不敢當,隻是不知樓姑娘可知在下替人診治的規矩?”依舊清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漠和疏離。
“我隻知道公子醫術超群,不同凡響,所以才冒昧過來請公子診斷,至於診金,公子要黃金萬兩還是世間奇珍,盡可開口。”白家那麼有錢,這點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