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君的眼眶早已濕潤了,聽到玉離的話,她輕輕地搖搖頭,說:“不知道她……”

“君兒——”身後一聲含著期待,帶著顫抖的喊聲讓眾人回了頭。

暈黃的燈光下,一個五十五歲開外的婦人正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不同於他們今天在街上所見的那般鮮豔,而是一身月白長袍,頭戴一頂同色官帽,大大的眼睛急切地在眾人中搜尋著。徐徐的微風,揚起了她身後烏黑的長發,還有那官帽後附著的月白絲帶。

“娘——”沈發君看著那婦人,有刹那地呆愣,但轉瞬即向著她飛奔而去。

婦人張開雙手,接住了這個已經離家二十載的女兒,晶瑩地淚珠不斷滾落,顫抖著雙唇,輕捶著沈如君的後背,邊哭邊罵:“你這孩子,一走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給娘來封信!你存心讓你娘著急死,傷心死是吧!你要回來也不告訴娘一聲,別人都見著女兒了,娘卻剛剛才知道你回來!你說你都回來了,為什麼不回自己家?讓娘心急火燎地奔過來,你不知道你娘老了啊?你這個死丫頭,你……你不知道娘想你啊!嗚嗚……”

她這一頓哭罵,讓本欲上前見禮的玉離愣在了原地,沒想這嶽母大人脾氣這麼大,一時也不知是該上前還是繼續待在原地。

“爹。”玉紫薇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玉離,一臉擔憂地看著玉離,悄聲地說:“外婆連娘都罵了,會不會不喜歡咱們呀?”

“呃……這……”玉離斟酌著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嶽母一無所知,還真不好說。

“我說,你相公和女兒呢?”沈天官哭夠了,罵夠了,喘口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漆黑晶亮的眸子邊掃著眾人,邊問沈如君。

“外婆,紫薇在這裏。”紫薇鼓起勇氣,上前一步,乖巧地對沈天官說。

“小婿玉離,見過嶽母大人!”玉離也上一前,恭敬地行著禮,沒有得到嶽母大人的許可,也不敢直起身子。

沈如君拉著紫薇,對母親說:“這是我的女兒,玉紫薇。”又指指玉離,說:“這是我夫君,玉離。”

沈天官揚揚眉,打量著外孫女和女婿,半晌也不出聲。讓紫薇和玉離心裏不禁忐忑不安,紫薇暗裏用手扯了扯她娘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著。

“娘——”沈如君喊了一聲不說話的沈天官,然後挽著她的胳膊,輕輕柔柔地說:“娘,你看你,才見麵就嚇唬你女婿和外孫女。要是把他們給嚇跑了,我可不陪著你這老太婆!”

沈天官朝她瞪了一眼,歎息地說:“女大不中留啊!這幾十年沒見,一見麵就向著女兒和相公,也不管我這生你養你的娘了!”

“外婆,我喜歡你!”紫薇在沈如君身旁看了半天,總算是明月這外婆也是個好性子的人,這不,立刻乖巧地挽著外婆的手臂,依偎著,笑盈盈地說:“我陪著你!”

沈天官高興地拍拍紫薇的頭,連聲說:“乖,乖孩子!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外婆,外婆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