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級台階上,是徐子玉。
雖然沒有回頭,但此時修煉者者的神念還能勉強透體而出個四五米左右,他自然是已經察覺到身後張狂的到來。
可是徐子玉並沒有側開身子去讓張狂通過,反倒是微微往張狂通過的方向挪了一些。
徐子玉的意思很明顯,便是要擋住張狂的路,不讓張狂超過他。
隻是他的這種擋路舉動,未免有些損人不利己的意思。他就算擋住張狂又能怎樣?於他而言也沒有半點好處可以享受。而於張狂而言,攀登石階雖然不需要耗費元氣,但卻需要耗費大量心力,耽擱的時間越久,他的心力也就耗費越大。
石階上的三十五人雖然不是都來自同一個勢力,但彼此勢力之間也沒有什麼不共戴天般的深仇大恨。就算玄元宗和陰煞門之間幾乎已經勢成水火,可也斷然沒到斷人去路的這種地步。
斷人去路,如果往大了說,無異於阻人追求大道之心。
徐子玉此舉,甚至有些乎歹毒。
“讓開!”張狂冷冷吐出兩個字眼。
徐子玉此時渾身上下已經結滿冰霜,眉眼口鼻,已經僵硬成了一塊,很難做出一絲神情變化。盡管如此,聽見身後張狂的話,他眼中依舊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
他乃是一氣宗弟子,而張狂不過一區區玄級三等勢力的弟子,他何曾將張狂真正放在心上.過。就算張狂挑釁他,甚至還敢於和他決勝負於決鬥場。
但徐子玉卻不信,張狂真敢將他如何。
如果是其他勢力弟子,又或者是換做其他人,顧忌著一氣宗,徐子玉的這種想法或許不會錯。
可偏偏,此時在他身後的不是他人,卻是張狂。
就在徐子玉心下有些得意的時候,卻不防身後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揪住他身後衣領。
因為冰凍的緣故,張狂肢體僵硬,以至於出手的速度是如此緩慢,幾乎是慢如龜爬。便是凡俗人家的一個七八十歲枯瘦老頭,出手的速度也會遠遠快過他。
但此時徐子玉肢體同樣僵硬,如此慢如龜爬的手速,在他神念早就已經察覺到的情況下,他依舊是沒能躲避過去。
“張狂,你敢……”徐子玉一時驚怒交加,甚至心底還不可抑製地生出些許恐懼。
張狂又豈有不敢之事?揪住徐子玉衣領後,毫不猶豫地便是往後一拉。
如此幹脆利落!
徐子玉頓時就像個泥塑雕像一般,整個身子僵直直地向後倒下。倒下的過程中,徐子玉也想要同樣揪住張狂的衣袍,但一來張狂早就有防備,二來以他此時僵硬的肢體,還不等他伸出手來,身子就已經順著石階咕嚕嚕滾了下去。
張狂身後的何不凡早就有所準備,提前一步讓開了身子,眼睜睜地看著徐子玉從身旁滾落下去,沒有絲毫出手相助的意思。
徐子玉一路滾滾而下,一直滾落四五級台階後,身子才漸漸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