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道心不毀(2 / 2)

“嘿嘿,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獄卒對張狂說道。

張狂不言不語,神情淡然。

“倒是把硬骨頭,不過再硬的骨頭,爺爺們也能把他磨成骨渣。”獄卒們嘿嘿獰笑著,打著張狂的眼光,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塊食物。

“細皮嫩肉的,想必滋味定是極好。”獄卒們迫不及待地將張狂橫舉著,投進了一口油鍋。

滾.燙的熱油炸著張狂,身子無處不劇痛難忍,就像一把把刀子割著身上每一分肉,每一毫肉。其中的苦楚,實在是不足以道盡。

苦不堪言,可偏偏又昏不過去。

油鍋外的獄卒們高興大笑,又伸進鐵鉗,將張狂露出油麵的頭也壓了下去。

每日油鍋炸身,周而複始。

如是一千年過去,張狂神情已經漸漸麻木起來。

這日,那赤臉判官忽然來到油鍋冥獄,對張狂問道:“現在你的心跪沒跪。”

張狂神情麻木地看著判官,良久後,方才呆呆地答道:“沒跪!”

“把他投入挖眼冥獄!”赤臉判官轉身走了。

張狂於是又被投進挖眼冥獄,每日被挖下一萬次眼球。

又是一千年,他神情更加麻木,連眼神也呆滯起來。

赤臉判官又來問他:“你的心跪沒跪?”

一連問了三遍,張狂方才神情麻木,嘶聲回著:“沒跪。”

於是他又轉入石磨冥獄,每日被石磨研磨成肉汁,如此反複。

再之後,張狂又經曆拔舌冥獄、刀山冥獄、火海冥獄……

每過一千年,判官都會來問一次,“你的心跪沒跪?”

到了最後,張狂甚至已經都不會回答,隻是木呆呆的望著判官。

判官大手一揮,他隻能繼續受苦。

不知什麼時候,張狂的一顆心也漸漸麻木起來。

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麻木著,就好像是一尊雕塑,看不出一點生氣來。

忽有一日,一股清涼的氣息不知怎麼地從心底冒起。

“張狂,你還在堅持你的道嗎?”似有人在心中一聲喝問。

張狂如遭雷噬,整個人瑟瑟發抖。

麻木的外殼,“哢嚓”一聲片片碎裂開來。

“我的道?我的道在哪裏?”張狂喃喃自問。

“我的道,我所走過的,就是我的道。我正在走的,就是我的道。我所走向的,也是我的道。”他自問自答。

心中,清涼更甚,便如久旱的大地忽遇雨水的滋潤,便如餓了一百萬年之久,突然喝到了世間最美味的一碗雞湯,是那樣的……爽!

這種爽,縱是萬般言語,也不能形容其萬分之一。

我所走過的,我正在走的,我將要走的,都是我的道。

不管是低窪泥地,或是布滿荊棘,還是陽光坦途,這就是我的道。

不管我來自哪裏,將要去往哪裏,我的道就是我的道,世間獨一無二的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它、磨滅它、毀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