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以後,木霖煕讓人進來收走了早已空蕩蕩的碗筷。
屋中便又隻剩下了他們兩人,一片寂靜中,偶爾能夠聽到火盆裏木炭燃燒的“劈裏啪啦”聲響。
此時木霖煕正裝模作樣的坐在離沈知安不遠的地方,捧著一本書看。
可心思卻從未放到過那本書上,甚至就連書都那倒了都不知道。
反而視線時不時的便落在了沈知安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著些什麼。
倒是沈知安吃飽喝足了之後,便倚著床邊假寐起來。
其實她睡了那麼久,根本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可偏偏這個是木霖煕的屋子,他在這兒,她覺得很不自在。
可要說讓他出去,這話她可不敢說。
這個活閻王,可是連口水都舍不得給自己的親妹子喝啊!
自己一個外人,他能夠大發善心讓自己住在他這兒已經是夠好的了,哪裏還敢提什麼要求。
人家的屋子,讓主人出去?
沈知安,可是個惜命之人,哪裏敢招惹他啊。
隻好是假裝休息,等著他出去了。
在橘黃的燭光映襯之下,她那張素淨的臉上多了幾分的生氣,少了幾分病態,平添了幾分柔美。
看起來氣色確實是好了不少。
隻是……人怎麼就那麼瘦弱呢!
木霖煕坐在那兒,細細的打量著她,心下暗自做了個決定:以後要讓廚房多做點兒好吃的,把她養的胖一些才好。
胖一點兒,再胖一點兒,或許就沒有人和他搶她了。
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木霖煕想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淡淡的笑容稍瞬即逝。
此時沈知安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眯著眼偷瞄了眼那還在哪兒看書的人。
心下忍不住腹誹道:這都已經是在哪兒做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了,他難道不會感覺到累嗎?
木霖煕早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趕忙是低頭看起自己的書來,可卻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霖煕大哥,你在看什麼書啊?”沈知安想反正她睡不著,看他那樣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與其一個人坐在這兒無聊著,倒不如同他隨便聊聊家常也好。
沈知安,來到這江城的時間也不過是隻有短短的一個月而已。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沈知安認識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除了木霖杳同她最熟以外,接下來的便是麵前的這個千年冰山了。
雖說這個冰山,在她看來並沒有外麵傳言中的那麼不近人情,但她對他還是些天生的敬畏的。
總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得罪了他。
不過經過那天晚上的事後,沈知安對他的那點兒敬畏之心,好像也被漸漸的消磨殆盡了。
隻是,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是有些太過尷尬。
木霖煕被她這麼一問,這才慌忙的看了眼那書的名字。
結果,不看還好,看了以後,木霖煕的臉瞬間便變的通紅起來,像是正在被火燒一般,從脖頸一路向上,最終燒到了耳朵那兒。
沈知安,瞧著那臉色突然變得紅的滴血的人,一時間也是不解的很,便又多問了句:“霖煕大哥,究竟是什麼書啊?”
“沒……沒……什麼。”木霖煕一邊說著,一邊趕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書合上又放回到了一旁的書架上。
沈知安狐疑的打量著他:不僅臉都紅了,竟然連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了。
哪裏還有活閻王,該有的樣子啊。
這要是都算沒什麼的話,沈知安還真不知道什麼樣才算是有什麼了。
“哦。”沈知安低低的應了一聲,而後便又將視線從木霖煕的身上,轉移到了書架上,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剛剛放書的位置。
嘴角微勾笑道:“霖煕大哥,你怎麼不看那本書了。
你若是不看的話,能不能幫我拿過來,借我看看啊。”
“不行!”木霖煕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她,聲音有些焦躁。
他回答的太快,反而使沈知安心下裏對那本書是越發的好奇了。
而且她剛剛好像看到了,活閻王的眼睛裏竟然有一起慌張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