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腳下忽然一絆,一下子就摔了個狗吃屎。
我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見一個女孩子又高又尖的聲音:“你走路瞎啊,不看路啊!”
我給摔蒙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意識到剛才我是絆人腳上了。
把別人絆倒,還這麼有理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這要是換了平時,我肯定已經急了。
但是現在我沒有跟她吵架的心情,於是爬起來之後,悶頭就要繼續趕路。
那個女孩子似乎還沒完沒了了,繼續喊道:“說你呢,沒聽見啊。”
我頓時就有些光火,回頭就要跟她懟上幾句。
就在這個時候,聽見一個老年人的聲音說道:“鈴鐺,別得理不饒人!”
說話間,一個駝背的老頭子就走了上來。
看他那個樣子,不但駝背,而且殘廢,一條腿走路還不利索。
不過這人好說話,我心裏一安,剛想說一句,還是老人家講道理。
可是這話剛說了一半,我就看見了一張無比恐怖的臉。
那其實隻有半張臉!
老頭子的另外半張臉,好像被人給用刀削下去了一樣。
就是著僅存的半張臉,也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
那半張青灰色的臉,就好像枯死的老樹皮一樣,看得人心裏發寒。
就是這樣的半張臉,在黑蒙蒙的早晨,看著格外的滲人。
我媽呀一聲,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就叫出來:有鬼!
我的叫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但是很快那些人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趕路上。
那個叫鈴鐺的少女很不屑地哼了一聲,“膽小鬼!”
我心裏突突直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半張臉的老頭子還要上來攙我,嚇得我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衝他擺手:“我沒事。”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剛走了幾步,忽然就聽那個老頭子喊道:“小夥子,你丟東西了!”
我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什麼都沒看見,繼而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我是從診所逃命出來的,走的時候本來就什麼都沒帶,現在壓根就沒什麼好丟的。
“不是我的!”說完我就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候,就聽那個叫鈴鐺的少女喊道:“我爺爺好心叫你,真是不識好歹,剛才你家小娃娃,就是從你背上掉下來的好吧!”
我聽到這兒,就覺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我想問她怎麼回事,可是我的舌頭好像打結了一樣,“你……你說……說什麼!我……我……背上有……有人!哪兒呢!”
那個叫鈴鐺的女孩子,伸手往地上一指:“這不就是咯。”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地麵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咦了一聲,“阿爺,剛才那個小孩子呢?”
老頭子的那半張臉陰晴不定,半天才回答說:“跑了。”
“咦,你家小娃娃還是蠻調皮的嘛,你傻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找他!”鈴鐺的聲音真的像是鈴鐺一樣好聽,但是她的話卻寒得我骨子裏發涼。
我嚇得,差點兒就當場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