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下的一切都純粹的淺藍,看的到天空的地方自然是開闊的平原,或是挺拔高聳的山峰,以及它那因為地形的高拔不適宜大型植物生長而顯得有些光禿的半山腰了。“再快一點,你們這些家夥。”從很遠地方就可以聽到監督沙啞的喊聲,眼下從一行人的出發地律魂領到這座橫杠於霜林末端把北方寒冷與南方特來尼斯味的空氣區分開的季林峰已經過了半個月時間。山林裏的危機也難不倒的車隊在經驗豐富的老人和凶惡的監督帶領下來到了這個地方。
從幾天前開始周圍的樹木形成的平麵就開始趨向平緩了,岡格拉爾在昨天晚上的飯火火爐邊就告訴了他們季林將致,這意味著曆時提心吊膽的半個月終於快要結束。這個總是用厚實麻布把自己裹成粽子一般的老人突然卸下了幾乎一半的腰身,他笑著坐在柴火旁從兜裏哆哆嗦嗦的摸出他那張起皺的羊皮地圖,指著這塊形狀似倒三角的綠色區域。
泛黃的羊皮上零星散布著斑斑點點,那些不同顏色的淺色塊有的像春天草地般的綠色,有的是沙漠般的黃,而另一些則肮髒地如同一灘穢物滴在紙質的圖紙上。雖然在季林上麵就有一塊充滿汙濁的區域,但眾人即將抵達的區域卻是一片富有生機的青草顏色。
這些不同的顏色引發了姆勒和另一個年輕人的疑惑,但當他們開口詢問的時候,老人告訴他們不同的顏色既不代表地形,也不是植物的標示。它唯一得到的意義就是警告旅行者該地區的威脅度。
低矮的樹木圍攏的甬道在一個拐彎後豁然開朗,在一片叢林的盡頭他們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另一種顏色——兩座鬱綠的山峰像互相對峙的巨人聳立在渺茫的天地間,此外該處別無長無物,茂密的平地森林已盡,他們看到縫隙間透出的晨光的仿佛冰涼湖水打在他們肩上的同時,裝載著貨物和人力的車隊已經魚貫出了最後一片綠蔭。其間是一片開闊的空地,與此同時可以看到有一大群飛鳥從身後的林子裏飛起從羅伯茨他們的頭頂上越過。
“是時候可以休息一會。”坐在駕座上的岡格拉爾略微轉過頭對後麵的車隊喊,他向監督提議“前麵的路暫時是一片坦途,已經沒有多少麻煩等著我們冒險。但在山裏麵我們仍需要從長計議,車子和人都要休息。”
老舊的鐵騎士號像匹簸斷了腳的老馬在路邊慢吞吞的停了下來,在監督穆德的示意下所有人熄了火,他們把車子拋在一顆莖幹壯大的巨樹下的道路上,人全都進到了旁邊的林子裏,修養他們顛簸的快要散架的身子。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車頭告訴的前麵將會一片坦途。小夥子們靠在樹後的角落裏各自圍成了幾個圈。
姆勒和蒂齊家的小子走進休憩的林子,與其他同行的人相比,這兩個來自塢姆村的年輕人並不經常和其他車隊裏的年輕人呆在一塊,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樂於敞開自己的心扉,對自己的家鄉大談特談,從不向他們展示自己武魂。在這一點上,即使性格相對開朗的姆勒也會和他的同伴保持一致。一進林子,他們便開始四處尋視著岡格拉爾的身影,在這幾天那位善良而又經驗豐富的老人總讓他們更樂於親近。尤其是羅伯茨,他幾乎整日整夜的呆在鐵騎士號的車廂裏頭看著窗外發呆。
藤蔓纏繞著高大的樹木,在一朵巨大的金色的鮮花下,他們終於找到這位導師般溫和的長者。
“有什麼事情嗎?小夥子們。”他和藹的說,靠在粗糙的樹幹上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