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的女人,作為我,已經是趨向於求穩的階段了,看書,學習金融,學習理財,學習投資,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充實自己。而四十年的徐成,他本可以像他預想的那樣,與我一起在木屋裏修身養性,過我們想要的安穩生活,生一兩個孩子,圓滿我們的下半生。
本來我們的選擇和我們的路可以是一樣的,可是他現在又一次燃起了事業上的雄心,他不忍被人步步直逼,所以他選擇了迎頭而戰。他認為暫時犧牲我們的愛情是對的,他認為我屬於他所以暫時忽視我不受愛情的幹擾一心拚事業,他以為命運會像他所設想的那樣變化著,我已經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可以輕拿輕放,也可以暫時寄存,也可以待有天功成名就之時重新拿出來用。
隻是徐成,你還懂得愛的真諦麼?你還記得我們最初說過的那些話麼?……我總是無法明白,為什麼男人給的再好的愛到了最後,都變成了一種霸道而專製的強權政治。一個男人越愛你,往往就越想禁錮你,越愛把你視作他的私人物品,縱使他暫時不要暫時不用,也一定要用繩子牽住你勒著你。
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他認為這就是最愛你的表現,殊不知,這種愛卻漸漸地在寒女人的心,冷凍女人的情,用自以為的深愛去給自己的愛人套上愛情的枷鎖,這樣真的好麼?
想了一晚上,我想得頭痛欲裂,最後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夢裏,我居然夢到了薇安,她依然對我散發出那種甜甜的、聖母般的微笑,我看著她便覺得莫名的歡喜,我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說:薇安,你回來啦。
她依然在笑,她的聲音很輕很飄忽,她說:之之,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愛你想愛的人,好嗎?
我記得我在夢裏點了點頭,我好像和她一起在某一篇碧綠的草地上,我們拉著手一起狂奔,她跑得好快,我說:薇安,你慢點,等等我,我追不上。
但是我隻聽到了她的笑聲,她遠得我再也看不見,我跑得精疲力竭卻再也沒追上,我就這樣雙腳酸澀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打開床燈,才發現一切不過隻是一個夢而已。那麼薇安,你是明白我的困惑,所以來給我托夢麼?
她想告訴我什麼呢,我不斷地呢喃著她在夢裏說的話:之之,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愛你想愛的人……
這個善良聰慧的女子,縱使她已經去了天堂,還依然念念不忘著曾經與她相識的人,惦記著我們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執意闖入我的夢裏,告訴我女人活著的真諦。我再一次哭了,為今生遇到這麼一個這麼讚這麼讓人歡喜的人兒,痛哭一次。薇安,我愛你,來自天堂的天使。
很快,我的靜吧開張了,開業的那天,阿炮和戴翔威送來很多花籃,門口都有點兒擺不下。在阿炮和仙女的操弄下,我們還象征性地拜了拜財神爺什麼的,弄了個小儀式。看著這個靜吧一點一點成為我想要的樣子,內心在陰沉了這麼久之後終於感覺開心了好多。
仙女納悶地問我:之之,這麼重要的日子,徐成怎麼沒來?
我急忙掩飾,我說:他去出差了,沒在t市呢。
仙女來了一句:瞎說,早上的新聞我還看到他接受采訪呢。對了,他最近怎麼和貂皮在合作?
我說:為了一個項目嘛,合作不是很正常麼。老太太你就乖乖跳你的秧歌好了,沒事少操心,你看,最近額頭上皺紋就又有了吧?明天去美容院拉拉皮,再這樣老劉會不喜歡你的。
老劉頓時就囧了,聲音低低地說:你媽怎麼樣,在我眼裏都最美的。
仙女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說:看到沒,女人老了不可怕,關鍵是有沒有人欣賞你的美。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就接著忙活我的事情去了。靜吧開業第一天,是不指望有什麼生意的,一天也沒來什麼人。我和戴翔威自個兒窩在靜吧裏,各自捧著書,看了一整天。
我貼出了找營業員的告示,接下來的幾天裏,陸續來了一些客人,我想我整天泡在店裏太耽誤事兒了,就幹脆找個人幫我管著。
倒是來了幾個應聘的人,可是我看著都沒什麼眼緣,要麼太年輕浮躁,要麼太內向,要麼說話不討喜。結果,有一天,來了一個女人,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