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笑著問:“你是怎麼就確定我是個外行呢?”
他說:“你的這個貨估計在這條街上一年都見不到兩次啦,但也不係說你這個貨比別的金子值錢,相反,生金價格和成品的黃金比價格要低一些。這條街上的店麵,平時也就收一些電子工廠裏的貴重金屬的廢舊料,然後提純後再出手,運氣好的話,能碰到一些拿金銀首飾來賣錢的,可以多賺點,你手裏的金子,那是生金,生金係金礦裏或者在河裏淘金的人手裏才會有的東西啦,我當然不會問你係在哪裏搞到的這個東西啦,不過你手裏既然有生金,想必也肯定不止這一個嘍,你說我講的話對不對?”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必要再裝糊塗,便對他說:“我手裏的確還有一些,如果價格公道的話,我們做完這次買賣,以後也許我還會找你。”
我剛說完,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一副奸商的嘴臉笑著對我說:“我叫朱貴豪,以後可以管我叫豪哥,金子的價格你完全放心啦,我阿豪是誠信生意人來的,不會騙人啦,再說,哪敢得罪你這樣有生金的客戶啦。”說完,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聽他在電話裏說的意思好像是叫一個阿坤的人馬上過來,需要測一測貨的純度。
很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進來,朱貴豪介紹說:“這係我店裏的員工,也算是我的小弟啦,叫阿坤,負責測試金屬純度,做一些跑跑腿的事情啦。”我和阿坤打了個招呼,朱貴豪就讓我一起去了另一個小房間,房間雖然很小,房門卻裝了三道鎖,原來這裏算是朱貴豪的一個存放貴重金屬的小倉庫。
房間裏有一個像電子稱一樣的金屬純度測試儀。我把五個金子都交給阿坤做了測試,幾分鍾後得出的結果讓我有點失望,本以為黃金都像首飾店裏一樣多少錢一克,沒想到王山川給我的生金,純度隻有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好在這些金子加在一起重量有三斤三兩之多,王山川說過這些金子在那裏很多,下次可以多帶一些回來,錢現在已經不是問題,問題是以後用錢都解決不了的未知困難。
朱貴豪拿著計算器,一邊按著計算器的按鍵,一邊對我說:“阿海兄弟,我同你講實話的,現在黃金的價格,拿千足金來講是每克105元,這個生金也要提純以後才值錢的,不過生金提純成熟金也是要成本的啦,所以我們就按照70元每克的價格交易,你看可不可以啦。”
這個朱貴豪還真是個生意人,我才來廣東,就被他好像跟我很熟似的取了個新名字“阿海”。我著急拿錢去辦正事,沒工夫在這裏討價還價,就算了個中間價,十二萬。朱貴豪交代阿坤去拿錢,還說看我這麼痛快,要請我吃飯,想交我這個朋友。我心裏清楚,他哪是想交我這個朋友,隻是想讓我下一次還找他賣生金罷了。
我笑著說:“豪哥不用那麼客氣,因為我過些天要和朋友去叢林裏探險,今天還要采買很多東西,所以時間確實不允許,以後有機會再吃飯啦。”
他說:“哎呀呀,阿海老弟,你給豪哥一個麵子啦,隻是吃個飯,喝點小酒,交流一下感情啦,再說我聽老弟你講話又不是本地人,哪有我們本地人熟悉啦,你要買什麼東西,這種小事情,交給阿坤去辦就好了嘛。”
我心想也是,我要買的東西可能要跑很多個地方才能買齊,自己對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光是找地方也要浪費不少時間,於是便答應朱貴豪和他一起吃飯。
朱貴豪帶我去到一家比較高檔的海鮮酒樓,我們一起在飯桌上等著阿坤送錢過來的期間,我在衛生間裏按照王山川給我的電話號碼給他家打了個電話。電話被一個年輕的女人接起,我問到:“請我是王山川家麼?”電話的另一頭遲疑了片刻,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好,你是哪位,王山川他。。。。。。半年前就失蹤了,我是他的妻子。”
本來我確實有想過電話打通以後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如實的告訴王山川的家人,可是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這樣做很不妥,因為連我和王山川都解釋不了這件事情的原因,跟外人解釋起來,外人不接受不說,或許會認為我是一個打騷擾電話的瘋子。於是我對她說:“你好,我是王山川的朋友,他托我告訴你,他現在在為國家做一件很秘密的事情,暫時不能與家人聯係,但請你一定放心,王山川他現在很好,並且他很快就會回去了。”話一出口,我就擔心,為國家做一件很秘密的事情?這麼蒙人,一般人能信麼?
可事後證明,對於王山川的家人來說,他已經消失了半年之久,家人對他的思念讓他們不得不去尋找任何一絲的希望,就算他們的潛意識裏是半信半疑的,那麼也一定會對我說的事情報著極大的希望。
電話那頭激動的說:“是。。是麼。。。那他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我還有一個月就要到預產期了。。。請你轉告他。。。家裏一切都好。。我們都很想念他。。並且我想孩子出生的時候有他在身邊。。”
聽著王山川妻子哽咽的聲音,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對她說:“好的,我一定轉告他,他也讓我告訴你們,他很想家,他會盡快回去,另外王山川讓我把他最近的收入轉給你們,請你把銀行卡號告訴我。”最後,王山川的妻子又強調了幾次請一定要轉告王山川讓他盡早回家,才很不舍的哭著掛掉了電話。
回到飯桌上,發現阿坤已經來了,並且桌子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朱貴豪說:“阿海老弟,錢拿來了,你看一下對不對啦,你豪哥我是一個講信用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