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漠歸來(1 / 3)

邊塞蒼曠,圓日頂懸,熾燒著大地,橫亙在我們麵前的是茫茫千裏戈壁。雖為秋日,卻並無絲毫涼爽之意,忽而一陣熱風襲來,仍有炙烤之感。

不過還好,這裏的天空是那般的蔚藍純淨,白雲是那般的祥和飄悠,藍天白雲(穹廬雲風)具是那般的一塵不染,沒有絲毫雜質。而當我們置身在這僅屬於茫茫戈壁的圖景之中(時),自然倍感蕩滌心胸,開闊襟懷(之意境),真是別有一番浪漫趣味。

極目遠眺,西北方天邊一支駝隊漸行漸近,慢慢的向我們走來,一切慢慢也都看的更加清晰了。這支駝隊大約有十七八頭駱駝,每三頭駱駝之上,便有一人掌舵(駱駝之上共計六人),為首的卻是兩匹阿拉伯血統的通身栗色駿馬,駿馬之上各有一人,每人攜帶一把精製長刀。這些人似乎都包裹極嚴,外麵皆披著灰黑色帶帽鬥篷,通身白衣,篷帽遮護頭部,臉上罩著麵巾,隻有眼睛露在外麵。(一則此等裝扮防風沙烈日,二則增加神秘色彩)—本書主要以第三人稱口吻敘述

當這兩匹駿馬逐步行進到我們麵前,他們的穿著也愈加清晰,駿馬上的二人雖然同是身著一白色(阿拉伯)長服,外披灰黑色鬥篷,但氣質明顯異於眾人。隻見二人皆腳穿素裘長靴,頭部頸部亦都圍戴著白色棉質圍巾,手戴薄質皮套,果然是包裹極密,隻有眼睛顯露在外,兩人的馬身一側各攜有一柄複古式唐代加長橫刀,唯一不同的是,少年手中似乎還拿著一本書籍。

駿馬之上的兩人,似在不住交談,偶爾整個駝隊也會跟著他們交談的話題歡快起來。刹那之間,他們的聲音便依稀明亮起來,聲音各異,一位似是中年男子,音色渾厚,一位似是位少年,音質爽朗,都說著標準的漢語,聽著極為親近。

靜心聆聽,他們交談的話題,也漸漸為我們所知。

少年男子說道:“父親,再行數日,就要出這戈壁大漠了吧?”中年男子答道:“是啊,再行數日就要到達蘭州了,這蘭州地處邊塞戈壁與河朔(河套)的交界之地,到時定然就沒有這般熾熱了,過了蘭州及河朔之地,再行不到十日就到長安了(此時的長安已為金朝金人所占,更名為京兆府)。到達長安,便就要到家了。”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甚為欣悅興奮之情。

少年男子道:“是啊,馬上就可以見到漫山遍野的綠草牛羊啦,多美的一副景象啊,想想都美好!”言語之中,歡喜之情,亦是難以抑製。

片刻之間,二人似乎都沒了聲音,周遭便隻剩下風沙之聲、駝馬的鈴鐺之聲、駝馬足蹄觸地之聲,以及偶爾的駱駝與馬兒的舒鳴之聲。再看這少年似乎已經沉醉在自己構想的(大)自然美景中,不能自拔;而中年男子,則望著前麵的道路,出了會兒神,似乎看到了朝思暮念的家中親人。

不一會兒,中年男子,強自回過神來,不無自豪的打破眼前的靜謐(神秘、靜匿的)氛圍,說道:“明郎,既然再過數日,就到河朔之地,那我出個詩題,考你一考如何,我兒可知範文正公的河朔吟?”

隻見少年,隨手將手中書籍一合,挺直身軀,頗為自信而從容的吟道:“太平燕趙許閑遊,三十從知壯士羞。敢話詩書為上將,猶憐仁義對諸侯。子房帷幄方無事,李牧耕桑合有秋。民得誇襦兵得帥,禦戎何必問嚴憂。”

少年又道:“不過這太平燕趙,未免氣概不足,用太平天下,豈不壯哉!”然後,不無童趣的對身邊的中年男子說道:“父親,您以為如何?”

中年男子對‘太平天下’的變動不置可否,緩言道:“很好,果然是背的一字不差。那我兒可知自古河朔之名稱多有歧義,我們馬上要行至的河朔與範文正公所吟詠之河朔又有何區別?”

少年道:“這有何難?一則具本朝(宋朝)《地理誌》記載:”’河朔幅員二千裏,地平夷,無險阻’,依《地理誌》所言,這河朔應泛指黃河以北廣大地區,而範文正公所吟詠之河朔,應暗合《地理誌》之意吧!另一則具《漢書》記載漢武帝時於關中北部,陰山、賀蘭山以南的廣大肥沃草原地帶置朔方郡,所以這片草原也稱河朔草原,這便是曆來有塞上江南之稱的朔方河套草原,簡稱便為河朔,也就是我們前麵馬上要行至的草原之地吧。”

中年男子道:“那,還有呢?”

少年頓了頓道,頗為自信的說道:“這豈能難的倒我?我想這河朔的第三重意思嘛,就是指緊鄰帝都的戰略要地,長安自古為帝都,長安附近百裏自然皆可稱河朔,所以這第三重意思便是指長安附近百裏的戰略防禦屏障之地。”少年欣然答道。

中年男子道:“好,好,好,果然所述不差。”言語中,甚是欣慰而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