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緣滿臉桃色，本來俊美的臉上甚至多了幾分女兒的嬌媚，再加上月光給他朦朧的感覺，頭發根根清晰可見，有幾根貼在臉邊，眉間桃心遮得若有若無。衣襟稍稍敞開，露出好看的鎖骨來。
他就這樣歪來倒去，碎緣被他當拐杖，一步一撐，一路被戳出幾個大坑。
就這樣，歪歪扭扭不知走了多少，謝緣第一次喝醉，他腿越來越無力，最後終於是撐不下去，想著明天醒酒再去聞家吧。於是他腿就慢慢軟了下去，像一攤爛泥似的。
突然，一雙冷冰冰的手撐起他，謝緣懶懶散散睜看眼，這人誰啊？居然、居然動本公子。
月光下，顧素原本素白的臉仿佛和月亮融為一體，那黑發就更惹人眼。看得謝緣俊臉一紅。
謝緣悄悄嘀咕聲：“你，就這樣扶著我？……哎喲！”
顧素猛然放手，謝緣來了個狗啃泥，顧素轉身就走，謝緣坐在地上喊到：“喂，這位哥哥，搭把手嘛。”邊說邊把那爪子向顧素那白衣上抓。
“嘩啦”謝緣被顧素一手掀落，謝緣坐地上摸摸頭已經被打得差不多醒酒，大吼一聲：“委屈啊！我這麼人見人愛，抓你一下衣服怎麼了啊？”
許久，顧素才淡淡說：“你別碰我。”
謝緣哭笑不得：這哥們有潔癖不成？
“話說，你是誰啊，是不是這屆學生？”
……
“誒，不對不對，像你這樣一定是弟子的家長。”
顧素轉身欲走，謝緣又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
“回去。”顧素淡淡說。
謝緣這下可知道這小哥來幹甚的了，這位年紀和自己相仿、玉樹臨風的世家公子，肯定是世上飛升上仙最快的顧家二公子顧桂魄。但欲跑無用，喝了酒腦子還昏昏沉沉的，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裏蹦出個壞主意。心想，仙門弟子，尤其是這樣的小正經，難免受不了幾句惡心，也許我裝瘋賣傻幾句就能打發他走呢？
想到這裏，謝緣就耍酒瘋似的，開始往顧素身上攤，謝緣聞得到顧家校服上的檀香，更覺得舒服，便順勢把頭栽倒到顧素懷裏，火熱熱的臉上感覺被一個冰涼涼的推開，下一秒，整個人被顧素掀飛三四米遠。
顧素臉上沒有半點紅，慢條斯理地拿起斷念，用背影告訴謝緣：“走。”
謝緣也算吃一蟄長一智，定神地跟在顧素後邊，但一要靠近，顧素渾身上下就發著一股寒流，謝緣自覺離得遠遠的。
“哎，家還要翻一座山呢，至少兩個時辰，那時到了宵禁，回去要被罰抄書的。”
顧素瞥了他一眼。
謝緣又若無其事似的說：“我以前啊，都是直接露宿野外，反正回去也要被罵，要不我們擠一擠吧，你看，被子我都帶出來了。”說著，還真掏出個被子出來，在顧素眼前晃了晃。
“禦劍。”
不是謝緣沒想到，是他壓根兒沒好好學這門功課，現在卻有了“功到用時方恨差”的念頭。但他也是不想丟臉的人，於是那纖纖細指卷了卷頭發，噘著嘴說：“呃，我劍扔家裏了……別那樣看我啊，我可不是不會啊，隻是扔家裏而已。”
顧素伸出手，謝緣一臉癡笑地把自己手奉上，可誰知，顧素隻是一把抓起他衣領，不給謝緣半點開口的機會就飛上半空。謝緣懸著難受，跟個吊死鬼似的，勉勉強強才從牙縫兒裏擠出幾個字：“這位哥哥，你拎著我怪難受，能不能……”
顧素沒回答，隻是把他提得更高，扯得他說不上話來，謝緣手裏一壇子酒也掉了下去，顧素隻是微微皺眉。
難怪，抓著他衣領的手都不懈碰到裏邊的半點肉，但謝緣就覺得脖子後一陣寒，顧素指尖稍微不小心碰到謝緣那如火的皮膚，立馬縮了回來，更別說謝緣還讓他牽他小手了，這不是把自己的命往裏搭嗎？
想想拎著自己的人，還有那手那眼睛那臉。謝緣渾身上下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