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數了一下活著的人數,不過二十幾人,這點人手想要衝破宗門的阻隔,與中軍大營會合,顯然是不可能,即便是順利與中軍會合,看眼下的形式,存活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斬殺數十個宗門賊子的勝利,無礙整個戰局的成敗,中軍困守無援,麵對源源不斷的黑影,落敗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破曉時分已經是最為大膽的估計。
“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在這萬軍之中如同螻蟻一般,大家都說說,我們該何去何從。”
四麵環山,密林之下隱藏著無數宗門高手,留在著等到天明,最後也難逃一死,就算突出重圍,數百裏之內群山密布,想要活著走出去,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中軍還在,我們自然是要前往中軍會合。”
“看這陣勢想要和中軍會合怕是不可能,中軍也不差我們這十幾二十人殘兵敗將,保存實力才是正道。”
“沒錯,聖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終有一天要向宗門賊子討回這筆血債。”
都是士子出身,曆經大難也還保留著士子文雅風範。
“自己的中軍我們是去不了,但我們可以去宗門賊子的中軍大營,殺他一個賺了,殺他兩個夠本。”
此言一出,便遭到眾人的反對。
“這是白白送死,我們都死光了,日後誰能夠給我們報仇。”
天南卻被激發腦海中靈光,計上心頭。
皇朝數千人甲士,沒有人比他的位置更為好,沒有人比他們更為合適,很可能決定這次戰鬥的成敗,不過難度著實太大,二十幾人很可能全軍覆沒,有去無回。
天南不是將軍,士子也不是士兵,好不容易才活下來,天南無法決定他們的生死去留,將他們推向煉獄。
“天南有一計,不知可行否?”
在剛才的激戰中,天南的實力眾人有目共睹,所謂廢物純屬無稽之談,士子們現在都懷疑是有人故意造謠,心中的芥蒂早已不複存在。
“小王爺請說。”
“誠如方川兄所言,既然回不了中軍,何不穿上宗門服飾,喬裝成宗門賊子,攪亂宗門陣營,給中軍創造機會,不過此去凶險,很可能一去不複回,隻作參考,天南決不強求各位。”
眾人都沉默了,經曆過死亡的人,更珍惜性命,不是怕死,是惜命。
“呸,都是死,何不選一個體麵一點,壯烈一點的方式,我薛栗雖然膽小,但絕不怕死,小王爺,我聽你的,幹了。”
“對,拚了,用我們的命換大軍的勝利,值!”
“拚了。”
“好,此事宜早不宜遲,大家抓緊時間換上黑衣,立馬出發,你不能去。”
瞥見,靖依公主也準備換上夜行衣,當即喝止,此去宗門大營,有去無回,留下來起碼還有生還的希望,天南當然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你們都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
靖依公主不服。
“拚命是男人的事,所以公主你不能去,哈哈。”
麵臨死亡,大家都放下心中的顧忌,連薛栗都開起靖依公主的玩笑。
“你……”
天南突然發難令靖依公主觸不及防,便暈過去,取出時刻珠,緩緩輸入精氣,將靖依公主送入時刻珠內的空間。
“如果我不死事後自然會向你請罪,如果我死了,這時刻珠便是無主之物,你自然能夠控製時刻珠,成為時刻珠的主人,然後從裏麵出來。”
天南將一縷意念送入昏迷的靖依公主腦海之中。
天南想過將眾人都送到這時刻珠內的空間之中,不過時刻珠隻是人品珠,隻能容納數人,隻能作罷,不管眾人詫異的目光,穿上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夜行衣,深吸一口氣。
“出發。”
二十幾人喬裝成宗門賊子,朝退卻的宗門大軍方向進發,沒有遭受到任何質疑便加入往密林方向退卻的宗門大軍之中。
全身上下被夜行衣蒙住,隻露出雙手和雙眼,中指上纏著細小的血布,便是天南等人相互辨別的標誌,行動之前,眾人已經商議,亮劍為號,一起行動。
宗門大營對天南等人來說是神秘未知的,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之後,亦成仁,生還的希望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