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南疆信箋(2 / 2)

無怪沒有人願意在武庫第一層停留,這裏雖然有一些埋沒了一些至高的武道典籍,但大多數都是狗屁不通的功法,囚牛的氣息消失之後,也找不到那種似成相識的感覺,隻能作罷,準備往第三層走去。

“來人可是天南小王爺?”

天南剛剛踏入第二層的階梯,背後就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令天南心頭一突,來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居然連他過人的六識都沒有探察道一點氣息,武道境界之高可想而知。

回轉過身,隻見一個七旬老者模樣的宦官出現在天南麵前,感受不到他身上一點的力量波動,已經到了精氣內斂,返璞歸真的境界。

“正是。”

“曾經有人交代老奴,假若有一天小王爺來到武庫,便讓老奴將寶這個交給小王爺。”

本應米白色的書柬,已經變成蠟黃色,存放在對方手中應該有些年頭,天南並沒有立即從對方手中接過,反而打量起來。

“你是何人?”

“老奴曹徵,從小入宮,便被分配到此整理典籍。”

曹徵恭恭敬敬的回禮,並沒有因為武道高深而傲慢。

狐疑之下,這才從曹徵手中接過書柬。

“吾兒親啟。”

書柬之上四個大字狠狠的錘在天南的心頭,麵色瞬間煞白,輕若鴻毛般的書柬重逾千斤,噔噔噔連連退後三步,靠在書架之上,才勉強站立身形。

“這封書柬你是何時拿到手的?”

“回稟小王爺,是在小王爺入京的那一天。”

是十年前,十年前遠在南疆的他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早就已經做下了布置,天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他的控製,終歸虛妄。

“他還交代你一些什麼?盡管都使出來吧,我天南無懼!”

不屈的意誌湧上了心頭,絕不甘心任人擺布。

“天辰王爺隻讓老奴將書柬交給小王爺,並沒有多做吩咐,小王爺心中似乎對天辰王爺頗有偏見。

恕老奴直言,老奴從小看著天辰王爺長大,天辰王爺絕不是那種絕情寡義之人,心中當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王爺何不先看看書柬中的內容,也許會對天辰王爺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曹徵在武庫的年月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兩百年,在天辰太爺爺在位的時候,他便在武庫,當初練武成癡的天辰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來到武庫的時候,曹徵便深深的喜歡上這個武道天賦極高的男孩竭盡全力的指點。

可以說曹徵便是天辰的武學師長,如今天辰貴為平南王,手握重兵權傾南荒,武道修為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見天辰的子嗣天南長大成人之後,曹徵才覺得他真的老了。

撕開書柬,將書柬內的信箋取出,一個個字如同活物一般,躍然紙上,信箋紙上斑駁的淚痕,十多年過去了,依舊清晰可辨,誰言沙場鐵血男兒無情,隻不過比別人隱藏的更深罷了。

“天南吾兒:

為父希望你永遠看不到這封書柬,永遠不要張開這張信箋,為父你願你平淡一生,平安一生,當你看到這封信箋的時候,說明你已經走上了一條可為父一樣的不歸路。

武道漫漫,何其求索,為父能為你做的並不多,一切都需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能登上武道巔峰。

曹徵乃是為父之師,爾之師公,當為父踏入武道門檻之時,其送為父一句話,今日為父便將這句話轉贈與你:

“好自為之”

若得閑暇,抽空便會南疆一趟,爾之母親常常念叨,爾之兄弟亦常掛念。

軍務繁多,閑暇無時,爾父天辰書!”

天南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平淡是真,平安是福,他不願意天南踏上他的老路,既然已經踏上了,那便要登上武道的巔峰,決不能泯然眾生,其一,其二,絕沒有其三,其四。

一直以來,天南都在心中責怪遠在南疆的他,明知道他有苦衷還是責怪,即便是現在天南心中也還是責怪,隻將苦衷獨自一人承擔,並不願意與他人一同承擔,這便是一種自私。

不是不愛,卻因為愛傷得更深。

“你與你父一樣的驚才絕豔,卻也是同樣的宿命,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所能夠抗拒的,你終歸還是走回了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