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一眾大臣對這種情況及其不滿,想要強行征召平南王進京,解除平南王軍權,又恐南荒百萬大軍嘩變,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平南王的子嗣進京充當人質,隻要人質在皇城京師無憂,皇朝便可占據大義,是進是退,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天南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進京求學的,加上先天不足的廢物之名,暗地裏便有了拋棄一說,根本起不到束縛平南王的作用,平南王子嗣眾多,完全可以捏找口實,將天南棄之不顧,憤然起兵。
這是定鼎城的禁忌,同時也是天南內心最為傷痛之處,劉彤這一下正中天南傷處。
“住口,真不知道濟世侯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言下之意便是說劉彤並非濟世侯親生女兒。
“你胡說。”
“我胡說?濟世侯府乃是書香門第,四世三公底蘊深厚,當今濟世侯亦是皇朝柱石,位極人臣,修養何其深厚。”
“而你,尚未出閣卻在大庭廣眾之下罵街耍潑,是為不教:尚未出嫁卻與男子陳丕等人勾勾搭搭,眉目傳情,是為不忠,這也罷了,身為人女卻不思在父母膝下侍奉左右,是為不孝。”
“試問濟世侯府怎會有如此不孝,不忠,不教之女。”
“試問我堂堂王府世子又怎會娶一個不孝,不忠,不教之女,來辱我王府門楣。”
“即便是娶了,我也會送上一紙休書,將你逐出王府。”
王侯世子心目中的天女,在天南口中轉瞬之間就成了一個,品德敗壞,不知禮儀廉恥的不孝,不忠,不教之女,都瞪大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猜測著事情的後續發展,等著好戲的繼續上演。
而劉彤卻在天南擲地有聲的質問之中迷失了本心,開始反思著自己的所作所為,似乎真如天南所言一般,品德敗壞,不知禮儀廉恥的不孝,不忠,不教之女,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濟世侯所出。
“你放心好了,就算終生不娶,也不會娶你這個不孝,不忠,不教之人。”
還不等劉彤反應過來便要轉身離開。
劉彤也不愧是武道天才,在武道上的修為,比陳丕還要高,小小年紀,便已經是百難百難一品境界的強者,一隻手已經觸摸到人品境界的門檻,和剛剛突破百難境界成為百難七品的天南,中間足足高了六個小境界。
信念穩固,意誌堅定,在短暫的迷失本心之後,瞬間恢複過來,不由大為惱怒,巨大的恥辱感,衝上心頭,恰巧看見天南轉身欲要離開,新仇舊恨,一起湧了出來,化作騰騰的殺念。
“我要殺了你。”
氣急敗壞的劉彤,抽出身邊的配劍,不做二想的急速朝天南的背心刺去,耀眼的劍光,讓四周眾人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根本來不及為天南擔心。
天南沒有想到劉彤會失去理智,氣急敗壞的想要仗劍行凶,等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等到天南轉過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劍尖已經劃破了他胸前的衣襟,隻來得及側身避開要害之處。
清晰的感覺到,冰冷的鐵劍劃破一寸寸的肌膚,刺入血肉之間,殷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流淌出來,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麵之上,時間老人在這一刻似乎忘記了前進的步伐,停在原地等待著什麼。
“啊。”
一聲清脆的尖叫,將眾人從禁錮的時間中拉了出來,卻發自始作俑者劉彤之口,平日裏連隻螞蟻都舍不得傷害的她,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壞了,根本就沒有想過能夠真正的刺中天南。
“你為什麼不躲?”
驚駭的鬆開配劍,竟然責怪起天南為什麼不躲開。
不躲?天南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也隻是堪堪避過要害而已。
天南盛怒下拍出的一掌也在半生生的的半途中停了下來,能問出這樣話語之人,顯然不是大惡,隻是孤傲的女人在受到屈辱後,一時氣憤失控而已,而這一切應該都是一個誤會,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何況麵對的是一個女人,錯在雙方。
天南的心中五味陳雜,胸口處的疼痛,讓苦笑更加更難看起來,難道他該回答這個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