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動手吧!”丁皓喝退了凶神惡煞婆子,用顫抖的右手掐住了自己女兒丁思若纖細的脖子,他做夢也沒想到,女兒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丁思若急了,這算哪門子的高門大戶?哪裏的大道理?
“爹!”她皺著眉頭,從小到大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的老爹,真要掐死自己?
“思若丫頭。”丁皓滿臉是淚,“別怪爹,爹實在沒有辦法了。”
“老爺!”她娘哭得稀裏嘩啦,腳攤手軟地靠在門板上,眼睜睜看著眼前骨肉相殘,卻隻能被粗壯的婆子們拉著,動彈不得,一輩子養了一個閨女,悉心保命地愛著,含在嘴裏都怕化了,剛好二八年華就要殺了,擱誰也受不了,可她是真的拿不出一點兒主意來,隻能哭。
“丁大呆子!你給我住手!”一聲高喝從門外傳來,“你要敢動我思若丫頭一根汗毛,我立刻剁了你喂馬!”
話音剛落,人已進門,姨媽帶著兩個老媽子邁著大步子走進來,姨媽來得著急,素來端莊的她,發髻上的簪子歪了也未得空收拾。
“大姐。”她娘見了親姐姐,哭得更傷心了。
“瞧瞧你過這日子!都能讓人欺到這步田地!”姨媽狠狠地白了一眼她娘,斥了一聲,她娘便忍住哭泣,婆子們不由自主地鬆開手,這才由自家的兩個丫頭好歹打地上拉起來,扶著站到後邊去了。
丁皓長歎一聲,鬆開了丁思若,垂著手站在一邊,擦眼淚。
姨媽的名聲這些人多少聽過,先前還氣勢洶洶的丁家人一時間都沒敢上前,呆立在原地。
丁思若的閨房中,一片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
“娘家大姐。”一個年長的婆子站出來陪著笑道,“您瞧,這是咱們丁家處理家事,您雖是親家,但到底兒不是丁家人,此事隻怕是不便說話。”
姨媽四平八穩地緩緩坐下了,也不正眼瞧那婆子,示意身後的婆子遞給丁皓一本婚書。
“打今兒個起,思若丫頭是我高家長子博兒平妻!再不是你丁家人!既是我高家人,你們丁家人隻怕是更不便說話了!”說到這裏,橫著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丁皓,冷笑道,“不過,大家都在這兒也正好,選日不如撞日,今兒個晚上犬子便備下喜宴,請各位吃喜酒!”
“姨媽。”丁思若向前走了兩步。
“你給我閉嘴!”姨媽瞪著,“還敢說話!”
被這麼一吼,丁思若也不敢多說什麼,往後推到母親身後去了。
婚書上,大表哥和官府的印章齊刷刷在一起;二門裏頭,丘城高家當家主母坐陣;二門外頭,大表哥高博帶了上百壯丁對峙,丁思若的一場滅頂之災瞬間煙消雲散。
丁家人見了婚書,又曉得高家手段,自然無語,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關上門。
姨媽吩咐道:“丁大呆子聽著,咱們就隻有半日時間,但這喜事兒必須得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銀子咱花得起,人咱丟不起!讓你們丁家的人都知道,你丁皓的姑娘嫁得比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