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代到現在為止,將近3000年的期間內,雖然出動了一些優秀的學者,花了無數的勞力去探索,終究毫無結果。而我現在卻已經站在這裏。雖然過去有好幾位國王率領軍隊,準備要來尋找這個地方,但是……”布魯斯非常高興,完全被興奮的情緒籠罩著,孰不知他已在意識上已經錯了。第一,這個地方並不是尼羅河的水源,這條非洲最大的河流有兩條支流。其中白尼羅河比較長,是從維多利亞湖流出來。現在一般人都認為白尼羅河流出的地點,才是“尼河羅的河流”。另一條支流是青尼羅河,它是條大河,流向埃及創造了埃及文明的肥沃沉泥地帶,而且也應了尼羅河6/7的水量,但是,它僅僅是尼羅河的支流而已,和尼羅河的水源根本毫無關連。第二,他並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歐洲人,而是是西班牙的基督教教士費多洛派士。
愉快的布魯斯很快就憂鬱了起來。因為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開始想念他的家園。但是埃塞俄比亞王國人卻不準他回國,因為他是國王的馬監,所以必須加入消滅叛逆者的戰役。他在某一個戰役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國王因此賜給他一條貴重的黃金鎖鏈。但是布魯斯對於那些陰謀、流血、拷問和處刑等愈來愈厭惡。“血好像水一樣每天不停的流著”,他記載著:“連祭司和普通的信徒,年輕的和老的,貴族和賤民們,每天繼續不斷的被刺死或被吊死,屍體就擺在那裏,使其自然的腐爛。到了晚上,這個首都則變成專吃死人肉的土狼城。”
後來布魯斯因患了虐疾而臥床不起,同行的意大利畫家則患了赤痢死亡。“我隻想要盡快的從這個充滿了血腥的國家經過孫納逃出去!”
由於布魯斯的再堅持,也出於對他健康負責,國王最後終於允許他出國。布魯斯從蓋休之泉回來以後,又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從岡達騎馬整裝回國。他帶了三位希臘人——其中有一位幾乎是全瞎——還有一位年邁的土耳其人,和少數的馬夫同行。他們一行人朝著蘇丹的孫納走去,準備沿著尼羅河走,而且要避免碰到馬沙華的土耳其人,所以這次行程共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從1771年12月26日出發,走過了3200公裏的路途,口到開羅時,已經是1773年1月10日。
此時,統治埃及的鄂國曼土耳其帝國的權勢範圍,隻達亞斯文的第一瀑布而已。在這裏的南方,有一塊廣大而人煙稀少的地域。這塊地域上有好幾個小王國,而這些王國的盛衰,完全決定於國王的勢力和運氣。
這些小國的國王大多是阿拉伯和黑人或是阿拉伯人和哈姆人的混血兒。他們都會認字讀書,都信仰伊斯蘭教,說阿拉伯語,並遵從阿拉伯習慣和傳統。他們的國民大部分是遊牧民族,或是被國王扣了重稅而生活艱苦,勉強生存的農民。
這些王國雖然因酷熱的沙漠,或殘忍的賊們而與外界隔離,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完全沒有和文明社會接觸的機會,沿著尼羅河的桑地或是柏柏的市場,有從東印度來的絹布、敘利亞來的刀劍、伊朗來的毛織品、威尼斯來的玻璃珠和從印度運來的銅器和玻璃,此外也有來自其他國家運來的香料。從這些市場也運出了在沙漠長大的壯馬、象牙、豹皮、駝鳥毛、砂金等,而且也運出了無數的奴隸。埃及和阿拉伯之間也有定期的奴隸交易,經由紅海的斯瓦慶到阿拉伯。
在4個月的旅行裏,後兩個月是和虐疾奮鬥,直到布魯斯抵達了孫納。這裏旅長們的宮廷非常壯麗,按照某一位旅行者所做記錄說,孫納的淑女們穿著一種用上好質料的漂白的織布衣服,袖子很長,一直垂到地上。她們的頭發整個編織起來以後,用銀、銅、黃銅、象牙,或是各種色彩的玻璃項鏈來裝飾。手、腳和耳朵、鼻孔也用這些東西裝飾。”
布魯斯並不完全讚美此地,他形容孫納王的愛妃,是一身高約180公分左右,身體非常的胖,黃金做的環掛在她的嘴唇下,因為這些金環非常重,所以她的嘴唇拉了下來,重蓋在下顎,而讓牙齒暴露出來。”她的耳朵也掛了很多金環,而垂到肩部,“腳上還戴了很大的黃金腳鏈,甚至比我以前所看到的罪人腳上的腳鐐都大。”所以,王室裏所有的淑女們都得忍受特別的痛苦!
在這裏,最引人注意的是受過特別訓練的黑馬隊騎兵們。他們代表了國王的威嚴和榮耀。這些騎兵好像是中世紀的騎兵,都穿著甲胄。布魯斯對這些從埃賽俄比亞山麓到白尼羅河西方的科多幾,而讓人民感到恐懼的黑馬隊們,有很深的印象。布魯斯非常讚賞這400匹有名的馬,“這些馬高度都在160公分以上,有古代埃及馬的血統;它們是一群非常漂亮的馬”。士兵們和自己的馬可謂形影不離,連睡覺都在一起,並把一些鏈子、銅甲和裝在紅色皮鞘內的劍,或是用厚皮所做的手套等掛在馬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