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杖落地,他抖了抖身上的衣衫,抬頭望去,“長安城”三個大字立於城樓之上,終於回來了,回到這曾經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地方。
如今的長安城萬千繁華,熙熙攘攘,全無百姓流離失所、百業蕭條的荒涼樣子。
他置身集市中,看著房屋不再是戰火燒過的痕跡,已經由青磚白瓦翻葺一新,人群吵鬧,為一點蠅頭小利而斤斤計較,他貪婪的沉浸在這份陌生又熟悉的景象,這種感覺,讓他心裏無比欣慰。
眾人路過這裏,看著這個人僧人站立在街上,無緣無故的看著眾人傻笑,眾人看著他,竊竊私語:“這和尚是不是個傻子?”“這人有病吧?”“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僧人聞聽眾人所言,並無惱怒,看樣子這裏的百姓已經安居樂業許久,雙手合十,頗感欣慰的說:“我佛慈悲。”
“閃開,前麵的人速速閃開。”塵土肆虐揚起,人群迅速被撕裂,湧到街邊,隻見一群疾馬飛奔前來,馬兒在僧人麵前被人強製挾製住,馬前蹄騰空揚起,一聲長嘯,駐足在這個僧人麵前。
馬上之人立馬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給僧人請安:“恭迎國師回朝,我乃禦駕前帶刀侍衛,前來迎接國師。”
眾人喧嘩,原來這個僧人就是我朝德高望重的國師,因他年年駐守邊境,為民祈福,才讓戰火平亂,國之安康。
僧人伸手施禮,:“有勞施主。”
“砰。”隻聞得驚堂木驟然響起,這裏不曾設置案堂,何來驚堂木聲?
僧人頭微微歪向一側,尋找聲音來源,原來自己在旁邊有一茶館,茶館滿座,隻見茶館坐台之上,有書案一張,旁邊站立一穿長衫的說書人,隻見他身著長衫,身隨嘴動,嘴中話語不停,身也跟著變換動作,台下眾人,皆是鼓掌喝彩,頻頻叫好。
僧人望向說書人,無限感慨,隻見他還是那份坦然處世的樣子,隻不過終究抵擋不住歲月長河,還是在說書人的臉上,留下滄桑痕跡,即使這樣,相比自己,已經是善待了。
清塵低頭苦笑,自己常年在邊境之地,飽受風沙之苦,已經全然老態,哪有他剛剛的身形如燕。
“此段已結,曆代王朝皆有精忠報國之士,今年是登科之年,我就為大家說一段我朝學子忠心報國之事,此人名為‘清晨’,乃是一貧寒書生。。。”說書人給底下眾人報書名。
“大膽,國師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身著黃衣的侍衛,立即進入茶館內,翻身上台,斥責說書之人。
那說書之人微微一怔,不明所以,轉身看向侍衛來的方向,隻見人群中,有一瘦骨之人,腳蹬草鞋,身著僧衣,手拿禪杖,眼神明亮,意氣風發,說書人看此僧人,忽然仰頭哈哈大笑,眼角竟然都笑出淚水,眾侍衛麵麵相覷,不知這個說書人為何大笑,這是何等狀況?
下麵國師雙手合十,嘴角帶笑:“善哉善哉,此‘清晨’非老衲‘清塵’。”
國師開口,看樣子是鬧了烏龍,眾侍衛無奈,隻好訕訕然退下。
領頭侍衛見此事無意,快走到清塵麵前,急匆匆的說:“國師,貴妃娘娘已經裝殮入棺,皇上等待多時,還請國師速速移步。”
清塵雙手合十,向茶館說書人道別,說書人也拱手相送,做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