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定，BOB 就馬上開始報菜名，“白灼九節蝦 一斤，鹵水拚盤，白切雞，……”轉過頭對著老板娘“今日有什麼好推薦啊？”
“有白鱔，泥蒙魚……”阿莊，江濤熟練的把卡拉OK 打開，放著音樂，看著畫麵。老板娘嘻笑和BOB 確定完菜單，轉身就走到門邊，衝外麵叫著：“你們幾個先進來。”又轉過身來對著BOB和大家：“你們自己隨意挑，我就不管了啊。”BOB 擺擺手，示意老板娘出門。老板娘順手將門開到最大，從門外走進來十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趙祺陵不知道怎麼回事，回頭望望 BOB，望望阿莊，江濤他們，阿莊擠了擠眼睛：“挑個女孩呀？”
趙祺陵有點傻眼的看著他。江濤不理會其它人，指了指其中一個姑娘，那姑娘麵帶欣喜的走到江濤身邊坐下，另一個老業務站起身來，走到那一群小姑娘麵前，挨個仔細看，也挑了一個姑娘。BOB 審視的看了一會，說“再叫些女孩上來。”
剩下的姑娘一哄而散，過了一小會，又一撥女孩走到房間裏，大家都各自找了女孩坐在自己身旁。剛才還顯得空蕩的房間裏，立刻熱鬧起來，空氣中飄蕩起各種脂粉香氣，姑娘們都畫著濃妝，在房間的燈光下都顯得分外嬌豔美麗。
酒桌上，因為有了一群姑娘的加入，氣氛充滿了曖昧，每個姑娘輪流敬著酒，酒越喝越多，房間裏越來越曖昧。
酒慢慢讓男人道德的外表都開始潰爛，顯露出原始的惡俗來，開始是阿莊，BOB，要猜姑娘內褲的顏色，倆人突然伸手去翻姑娘的裙子，姑娘假裝驚恐的壓住，然後放浪的大聲笑。其它人也左搭右抱的，親嘴，亂摸。
當桌麵狼藉，每個人都醺然半醉時，餐廳的人進來將餐桌全部收拾幹淨，並端上更多的酒，燈光也調成酒吧的迷離狀態。迷離的燈光，迷離的音樂，迷離的人群，酒已經變成讓人更興奮的工具，在酒精的作用下，每個人說的似乎都是真心話，又似乎是酒話，喝酒是為了讓真心話聽起來更像酒話，也為了酒話聽著更像真心話。
夜越深，酒喝得越多，性的興奮越高漲，中間放舞曲的時候，有兩個坐台小姐上衣已經被扒掉，包間裏的廁所，阿莊同一個姑娘在裏麵進行苟合，門是半掩著的，阿莊粗壯的身體在外麵大半可見。淩晨1：00左右時，BOB 交給阿莊一疊錢，帶了個姑娘先走了，阿莊給每個姑娘發了200，買完單，大家陸續散去。
利眾在行業內還是頗有名氣，香港老板對宣傳也舍得投入，在賽格市場上，有巨幅的廣告投入，每年有幾次的全國各地的行業展覽會參加。在利眾的工作，真正是趙祺陵對業務的啟蒙工作，開始對業務工作有所認識。業務不同於其它工作，如果沒有自己的規劃，工作內容，工作計劃，則整個工作會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從哪兒著手去做，趙祺陵剛入行，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要做什麼。公司算比較大，似乎對於新進來的員工也無所要求，趙祺陵很多時候，就是跟著BOB，江濤等老業務出門，一點點的聽老業務怎麼同客戶洽談，通常在客戶那邊，新業務幾乎隻是一個擺設，隻是陪同著出訪，以壯聲勢的， 趙祺陵每次，都積極的記錄著筆記，並在每一次的出行時，都盡量想辦法多做些事情。
BOB 對倆個新人還是頗有照顧，4月份剛參加完深圳的電子器件展，5月份安排了趙祺陵及陳創一同去武漢參展，可以是搭飛機去啊，這可是趙祺陵平生第一次搭乘飛機，幾天前就一直在準備參展的資料，展品，展具了，一早上到了公司，倆人焦急的等著BOB，看著BOB 不緊不慢的和其它部門的人談笑風聲，真讓人著急。好不容易，在BOB 的指揮下，倆人將二個航空箱的東西裝車上，阿莊不無羨慕的說：“都是你們做業務好啊，可以跟著 BOB 全國各地四處遊玩哩。”到了機場，看到巨大的候機樓，倆人都在發懵，BOB 見狀，詢問到：“你們都沒搭過飛機？先要換登機牌，托運行李啊。切，倆個傻佬。”
96年6月份後，VCD 市場開始飛速發展，利眾公司同行業排前幾位的生產廠商均有合作，愛多VCD，先科VCD，當時完全屬於高利潤的產品，二線品牌非常多。一天，一個穿著普通，像個業務員一樣的人，說是要用導電橡膠，在賽格市場見到利眾的廣告而找上門來的。老業務似乎對這種客戶都沒有太多興趣，讓趙祺陵去同人家洽談。
寒暄兩句，客人立刻拿出一款索尼VCD 的遙控器，問到：“做成和這遙控器裏一模一樣的按鍵，多少錢？”
趙祺陵不敢怠慢，說：“我問問工程報價，一會給您消息。”
一會兒，趙祺陵回到客人旁邊：“做一模出4片的，模具費用，3萬，單價：4.2一片；如果一模出8片的，模具費用，4萬2，單價：3.5一片。”
“多長時間可以做好？有沒有便宜一點。”
“正常的話，模具要一周左右時間，價格嘛，是工程部核算了，我恐怕要去同工程部談，才能知道能不能有機會降價哩。”趙祺謙和的回應道。
“這樣好不好，我這個很急，你保證給我下周三交貨小樣，100片，我不和你談價格。”
“你能確定？”趙祺陵知道價格的估算還是有頗多空間在，而且這個穿著樸素，甚至有些邋遢的年輕人，也不像個老板，這句反問似乎未經過思想，直接跳出來的。
年輕人對趙祺陵的反詰，毫不為意，隨手從身上絝的包內掏出二疊錢：“模具費吧，行規先付一半！我下周三來拿樣板。你們公司的合同拿來我簽。”隨手又從包裏取出公司公章來。
趙祺陵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盡猶豫起來，有些客戶跟進了很長時間都沒能做下來。這個客戶這麼爽快？
年輕人看到趙祺陵木木然有點不相信的樣子，笑笑解釋到，“我們這一行，就是要快，人家索尼VCD，一台賣4、5千，我們做一樣的機，一樣的功能，2千都不要。”
再後來沒幾個月，愛多請了成龍來打廣告，每每電視裏看到成龍說：愛多VCD，好功夫……趙祺陵都會自豪的給許麥說，“愛多VCD的遙控器裏麵，用得是我們廠生產導電橡膠哩。”
許麥調侃他：“又不是你生產的，一個小配件你們公司在賣的，你起個啥勁，架什麼秧子呀？”
趙祺陵說：“切，你這就不知道了，行業火了，我們做上遊配件的生意就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