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崚王飲下吳絹兒遞到嘴邊的酒,瞥了一眼旁側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岑少澤,向殿中正在表演的舞姬一揚下巴:“岑學士,這麼多美女難道沒有一個入得你眼的?”
岑少澤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仍舊看著桌上的酒杯一動也不動。
吳絹兒笑道:“皇上,岑公子可是出了名兒的正人君子。”
海崚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朕不君子?”
吳絹兒忙道:“皇上當然是君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海崚王笑道:“知道朕為什麼喜歡你麼?有學問,還最懂朕的心。”
單氏推開海崚王的手:“皇上,岑學士學富五車,這些個庸脂俗粉他自是看不上眼。”
“愛妃說得有理,隻是朕現在還沒選秀充實後宮,朕也不能把你們送給岑學士,倒不是朕不舍得,而是你們都已是殘花敗柳配不上岑學士這位謙謙君子。”
“皇上!”單氏和吳絹兒同時不依地嘟起嘴。
海崚王大笑著站起身走到岑少澤案前:“岑學士,人生苦短,百年後萬般皆空,若不趁年輕好好享樂一番,豈不枉來一遭?”
岑少澤起身一躬:“求皇上開恩放我回大雲,或者把我送回牢裏。”
海崚王眯起眼緩緩地道:“朕不會放你走的,因為朕不相信世上真會有心無點塵之人,況且你現在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朕怎舍得讓你去送死呢。”
岑少澤眼中閃過一絲悲憤:“你!我真是錯看了你。”
海崚王無所謂地輕哼一聲:“朕自信沒有看錯你。”
單氏道:“皇上,咱們這宮中也不是沒有絕色,皇上忘了剛進宮的那位麼?”
海崚王疑惑地看著單氏:“你是說……她?”
單氏點點頭:“何不叫她來陪岑學士喝上幾杯?”
黑玉辰來到殿上剛要施禮便聽單氏道:“都是自家人又不是什麼正宴,妹妹不必多禮。”
海崚王一指岑少澤身旁的食案:“辰兒坐吧,你隻當這裏還是王府,朕還是你的海崚哥哥便是。”
黑玉辰微微躬身:“謝皇上。”
岑少澤聽到海崚王喚“辰兒”時已有些驚訝,抬頭一看驚駭不已,脫口道:“你是?”
黑玉辰茫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看向海崚王。
海崚王道:“岑學士,你是不是覺得葛王妃很像一個人啊?”
岑少澤忙垂下眼簾:“不!呃……略有幾分像。”
海崚王目光如刀般凝視著岑少澤:“真的隻是略有幾分麼?雖然多年未見,朕對辰兒可是仍記憶猶新呐,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
“想不到皇上還記掛著,他現在很好,還中了武狀元。”
吳絹兒怔忪歎道:“豈止是有幾分像!這眉眼、嘴唇、鼻子都像極了。”
海崚王道:“自是像極了,不然以岑學士的坐懷不亂,豈會如此失態!”
黑玉辰心中雖然充滿疑惑卻隻靜靜地聽著,因為商無塵再三叮囑過她能避開海崚王就避開,如果非見不可,盡可能少說話。商無塵也說過之前為解燃眉之急,找了一名與她相貌極像的女子冒名嫁給葛王,她本以為海崚王看出了什麼,但聽到岑少澤說武狀元,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皇上,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海崚王道:“沒什麼,岑學士初來玄國難免思鄉,恰好辰兒你像極了他一位朋友,所以朕叫你來陪岑學士喝幾杯。”
黑玉辰微微一笑:“原來是這樣,那我替岑學士斟杯酒吧。”
吳絹兒好似突然意興闌珊:“皇上,臣妾有點不舒服,想回寢宮休息。”
海崚王按住她的手:“等下一起走,今晚朕要你侍寢。”
吳絹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皇上,今晚你還是……”看到海崚王麵現寒意,她將後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心中暗自感慨這話可以咽回去,人和事卻已回不去,想不到夏辰已經是堂堂武狀元。
海崚王滿意地拍拍她的臉,然後看向黑玉辰:“辰兒,有件事說來奇怪,你失憶時和簡直現在判若兩人,並且對朕的態度也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