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深沉,已經不適合再趕路了,在前往揚州的山道上疾馳的三名騎士,隻能翻身下馬。
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可供住宿的地方,三人也隻能找了一個還算平坦的空地,生火燒水,草草地吃了些隨身攜帶的幹糧胡餅,趙勤便開始就地取材,用些樹枝枯葉什麼的,給三人準備休息的地方。
誰讓另外兩位是主子,他是奴仆呢?這些就是奴仆要做的。要是他的主子隻有木子凡倒還好,關鍵是還有著張幽然這個很重規矩的大小姐在,木子凡想要幫他一起幹活都不允許。
木子凡沉默不語地坐在火堆前麵,目光呆呆地盯著升騰不定的火焰發呆。
“小凡,你別太擔心了,沒有消息未必就是壞消息,說不定他們是及時逃走了也說不定。”
平日裏木子凡活潑的很,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聊天,逗自己開心,今天他這副鬱鬱寡歡沉默不語的模樣,讓張幽然很是心疼和不習慣,忍不住開口安慰道。
隻是這話,連說服她自己都做不到。
木子凡沒有回她的話,好一會才緩緩地轉過頭來,帶著一臉的淡漠目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這眼神讓張幽然心中一慌,連忙轉開臉不跟他對視。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徐州城裏有你們落花穀的人在。為什麼,你不願意請他們幫忙?”
張幽然這才知道,木子凡沉默的原因,她張開嘴巴想要回答,卻有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目視著眼前燃燒的火堆,臉上表情顯得很是糾結。
“為什麼?”等了一會,木子凡又用那淡漠的語氣問道,擺明了是不問明原因不罷休了。
她很清楚木子凡這態度,如果她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肯定會讓他們之間產生很大的芥蒂,隻好長歎了一聲道:“我是梅穀弟子,徐州勢力屬於竹穀。”
她這沒頭沒腦的解釋,讓木子凡滿臉都是愕然,這時一邊忙活的趙勤突然接口道:“原來主母,您是梅君的高弟呀,那就難怪了。”
“公子,您是不知道,江湖傳言,落花穀梅君花無邪和竹君朱三娘當年為了爭奪掌門乘風劍君王乘風反目成仇,兩穀弟子形同水火,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也難怪主母不去求援了,那些竹穀弟子,怎麼可能會幫主母出力呢?何況還是為了您這個外人。”
說這話的時候,趙勤那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得張幽然俏臉森寒,不忿地為自己師傅辯解道:“胡言亂語,是掌門師伯鍾情於我師傅,三師叔橫刀奪愛,我師傅最終為了師門情誼忍痛割愛。”
“主母,您糊塗啊!天下哪個女子會願意在這方麵輸給其他女子?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告訴別人啊!”趙勤也沒有退讓,論武功十個他都不是張幽然的對手,可是論鬥嘴,那可就得反過來了。
“你……你……你竟然這麼對主家說話?”張幽然立刻被他懟得無言以對,指著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可不是麼?她何曾見過這麼囂張的仆人,竟然敢頂撞主家。
“主母,我這隻是就事論事啊!可沒有針對您師傅的意思。”這話好像是在服軟,實際上可沒有認輸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