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亞明搖搖頭說:“您沒明白我的意思,菲爾普,我的祖籍是地球,我很喜歡閱讀那裏的原生文明古老著作來充實思想,其中《資治通鑒》、和《二十四史》兩本典籍,對我的啟發很大。
它們讓我清楚的知道,你和我的其他屬下都不同,因為他們隻是代表著他們個人,而你則代表著一個源遠流長幾W年的古老家族。
一個人的忠誠很容易獲取,而獲得一個古老家族的忠誠,用一個地球原生文明流傳千年的詞組來形容就是‘難於登天’的事情。
所以我就必須,再用一句地球俚語來講‘醜話說在前麵’,那就是霍納家族入籍亞博後,會得到首個投靠亞博政府的北侖豪族所應有的禮遇。
但同時,霍納家族必須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不要奢望任何不該得到的東西。”
“我明白了,閣下。”當麵對一名強勢到可怕的統治者時,菲爾普收斂了自己的所有小心思,恭敬的回答說。
滿意於菲爾普的態度,弓亞明笑笑說:“相信我菲爾普。以後你就會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有多聰明了。”
“閣下,不需以後,現在我已經覺得入籍亞博,是我此生做的最聰明的決斷了,”看到弓亞明態度已經完全和緩下來,菲爾普恭維的說道:“亞博有您這樣睿智、強大的桂冠者,必能迎來日益輝煌的明天。”
“恐怕亞博有我這樣睿智、強大的桂冠者,對於像是霍納家族這樣想要入籍的豪族來說,反而是一種心煩事吧?”弓亞明微笑著玩笑的回答說。
菲爾普有些感歎的搖搖頭,語氣坦誠的說道:“閣下,對於霍納家族這樣的依附者來說,在目前的境遇下,主君能夠遵循人類基本的道德和法律就已經是值得追隨的了,您的睿智與強大對於我們是意外之福,而不是心煩之事。”
弓亞明微微一愣,笑著說:“遵循人類基本的道德和法律的主君就值得追隨!
菲爾普,這樣講的話,霍納家族的處世態度真是非常寬泛。”
菲爾普想了想下定決心,表情認真的說道:“但是閣下,霍納家族的處世態度代表的正是人類社會主流的價值觀之一。
在現實社會中,地位越卑微的人,普羅大眾對他的要求便越高,比如隻要是領導者,無論所占據的領導地位多麼微不足道,幾乎都會或多或少抱怨下屬的無能。
而隨著某人社會地位的提升,普羅大眾對其要求會漸漸降低,等到看待君王時,民眾就會覺得,隻要他能夠遵守基本的法律,有著基本的道德極法律的底線,便已經是一種莫大的能力了。
就像是北侖一句諺語說的那樣:
‘唯一比一名瘋子認為他是國王更可怕的事情,便是一名國王認為他是國王’!”
“菲爾普,你的話太偏激了,如果隻是擁有基本的道德底線,就可以成為一名好的統治者,那麼……”漫不經心的講到這裏,弓亞明思索了幾秒鍾,臉色漸漸凝重的改口說道:“你舉得例子隻會出現在專製國家中,自由、民主的銀河聯邦可沒有產生這種價值觀的土壤。
不過我會記住你的話,菲爾普,尤其是最後那句箴言。
‘唯一比一名瘋子認為他是國王更可怕的事情,便是一名國王認為他是國王’,貪婪永遠是理智的死敵,和人無法克服的原罪。
我告誡你不要貪婪;而你也告誡我同樣不可以過分貪婪,這很好,我喜歡這樣直白的交流,你讓我刮目相看。”
弓亞明的讚賞讓菲爾普長長舒了口氣,顯然亞博桂冠者的接見態度,比傳言中顯得威嚴、強硬許多,但其英明和理智卻和搜集的情報中寫的完全相符,能投靠在這樣的統治者麾下,對於已經失去生長土壤,漸漸枯萎的霍納家族來說,已經是一種意外驚喜了。
“閣下,您自省、英明的風範果然令人心折,”
菲爾普語氣略顯輕鬆的說道:“其實正是4天前晚上您和我孫女的一次巧遇,表現出的那種私底下不失分寸的謙虛、克製、簡樸的高貴品質,讓我最終下定了舉族入籍亞博的決心。”
“你的孫女在4天前和我巧遇,難道她就是那名在桂綸街頭熱舞,打算請我吃海鮮煎餅的少女?”弓亞明回憶了一下,吃驚的問道
“正是她,閣下。” 菲爾普臉上流露出慈祥的笑意回答說。
“看來霍納家族的家風。遠比我預想中要平易、寬鬆許多。”弓亞明有些詫異的搖搖頭笑著說。
“閣下,現在畢竟是‘混沌時代’已經結束了12W年的星際時代了,” 菲爾普苦笑著說:“隻是在街頭放鬆心情的跳跳舞而已,作為家長,我還沒有這麼古板。”
“抱歉菲爾普,是我的想法有些偏頗了。”弓亞明毫不猶豫的道歉說。
已經從談話中把握住了弓亞明處世的脈絡,菲爾普恭敬的錯開話題說:“閣下,我們霍納家族的所有成員都已經做出了入籍亞博的申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