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洛雲漪委屈地走上前來。
諸葛昭允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外麵雪大,你今晚就歇在這兒吧,明早派人送你回去。另,羅八卦”
“記,崇文十九年臘月十二,本宮納羽兒為良娣。”
洛雲漪剛要謝恩的一臉喜色登時僵在臉上,清冷的眸光掃過一旁的小宮女,剛要說什麼,卻見眼前的昭允太子已微微側過身,走向殿外,“今日已是臘月十二了?”
“是的。殿下,”
八卦大人上前一步,低聲道,“明日,便是天涯太子妃行刑的日子。”
洛雲漪呆呆地望著大敞的宮門,漫天大雪飛揚,昭允太子卻已經快步走進風雪之中,雪白的狐裘後襟擺燙金,在雪光中映出淡金色的閃光。
一個背影,已是絕世風華。
諸葛昭允身形優雅所過之處落雪不驚,行進間卻是極快,文華殿至宗人府地牢數裏路,他卻用不過半刻工夫。
“說。”
淡金色的影子掠過崇華門,沒接隱衛奉上的情報。
“太和清王殿下夜非情潛入帝都,殿下……”
話沒說完,太子殿下身影在早已數丈開外。
厚厚的灰色門簾掀開,令人作惡的汙腥之氣便撲麵而來,獄頭越發驚恐,將一塊潔白的掩鼻用的毛巾戰痙奉過,昭允太子卻沒接,甚至連眉頭都沒皺,淡淡道。
“帶路吧。”
黑暗中的火把猛地亮起,照亮了地下的一室髒汙。這地牢關押的都是死囚重犯,生死無人過問的,今日竟見有如此尊貴的人來,紛紛撲至門欄前哭嚎。
“冤枉啊!救命啊!”
髒汙的手臂血肉斑駁露出白骨,錯綜的鞭痕夾棍烙印令人心驚。
“有汙殿下慧眼,這牢裏的都是些重犯,來的時候還挺有骨氣不知悔改,關上半個月所有刑罰走一遍,都能老實了,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辦法……”
前麵牢頭卒一臉謙卑地向太子殿下解釋,麵上難掩功成的自豪。
昭允太子價值連城的手繡龍袍拖在地上,從來翩若驚鴻的身形微微一滯。
當日,將羽天涯投入宗人府大牢,他什麼也沒有給下麵交代。這宗人府接手的,也隻知她是通敵叛國的要犯,那末,這一頓刑罰不可能避過。
可是,他等了一個月,她竟然還是沒有向他求饒!憑她的身手,難道一張字條一個暗示都送不出來麼?
……她寧肯受這樣的罪,也吝嗇一句留下來。
他身後的八卦大人輕輕湊到太子殿下身邊,鄭重道,“殿下,您不必擔心,羽天涯那點三角貓功夫,雖然是打不過奴才我,但是對付這些微末的道行還是不成問題的。”
濃濃地血腥夾雜熟悉的淡淡異香從最裏間牢房傳來,昭允太子一語未發,臉上卻倏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