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學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周慶祥三人偷偷對視了一眼,心中暗道,他是蔣委員長的愛將,又是抗日名將,聽說馬上就要升任軍長了,想不到一點架子也沒有,倒是一個可交往的人。
軍人向來性格直爽,這三個也沒有客套,立即與李學坤攀談起來。這三位師長,也是刀山火海,死人堆裏滾過來的,對於李學坤這樣靠軍功起家的將軍也是格外敬重,一交談起來,頓時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不一刻,軍車開到了佛笑樓前,隻見佛笑樓前,士兵戒備森嚴,刀槍如林,氣勢很是雄壯,李學赴看著第十軍士兵的軍威,心中暗暗點頭,心道,到底是國民革命軍中的精銳部隊,與自己的二百師相比,也不遜色。
李學坤在眾位師長的陪同下進入了佛笑樓,來到了二樓的單間雅座裏,隻見這單間之中,坐著一位國字臉,小眼睛的軍官,這軍官慈眉善目,一看就知是好人之流,李學坤知道,此人必然是方先覺了。
李學坤對方先覺很有好感,這好感,一是建立在直覺感官上,二是建立在上一世對方先覺死守衡陽的敬重上。
李學坤眼眸之中精芒一閃,對著方先覺敬了一禮,口中說道:“卑職李學坤向方軍長報道。”
“哈哈,學坤啊,不用多禮,在這裏,隻有校友,沒有長官。”方先覺哈哈一笑說道。
李學坤也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好,大家坐吧,我給你介結一下,這是我的參謀長餘先明,這是副軍長朱嶽,這三位師長,你是都認識的了。”
“好,我不多廢話了,大家都坐。”方先覺一指桌麵說道。
李學坤微微一笑,坐了下去。
“李老弟,今天以湘菜為主,湘菜主辣,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方先覺說道。
“哪裏有那麼驕氣,辣才有味道,再說,我餓的時候,連死老鼠和毒蜘蛛都吃過,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已經很不錯了。”李學坤哈哈一笑。
“噢?李老弟吃過毒蜘蛛?”方先覺等人不由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李學坤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下把自己在野外生存中遇到的種種經曆說了一遍,眾人聽的津津有味兒,方先覺說道:“這麼說來,這種野外生存,在軍中是可以推廣的了。”
“當然可以推廣。”李學坤點了點頭,他依稀記得,在上一世,聽到過報告,在緬甸戰場上的日軍,有兩個人拒絕投降,進入了叢林之中,最到三十多年後,他們才走出叢林,這三十多年,他們在步步殺機的原始森林裏麵竟然生存了下來,這與他們的野外生存訓練是分不開的。
當下,李學坤將這個故事講了出來,不過,他將故事的背景換成了一戰時的法國,說是兩名德國士兵不想投降,在叢林裏生存了二十年,直到希特勒上台,他們才走出叢林,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嗯,看來,我們的軍隊,以後也要搞這種訓練,李老弟能夠先行一步,實在是難得啊。”方先覺點了點頭說道。
這時,菜已經上齊,李學坤一看,這菜的氣息中透著一個辣字,每個菜都用了大量的辣椒。
什麼東安雞,金魚戲蓮、永州血鴨、臘味合蒸、姊妹團子、寧鄉口味蛇、嶽陽薑辣蛇、剁椒魚頭,都是湘菜中的名菜,此時又值七月大署的日子,眾人一個個吃的滿頭是汗,汗透衣背。
這佛笑樓的酒到很多,從東北的燒刀子,到浙江的女兒紅,花雕,應有盡有。
方先覺問李學坤要喝哪樣,李學坤一笑,口中說道:“還是燒刀子過癮些,女兒紅與花雕太過於脂粉氣了。”
方先覺一愣,轉即說道:“好,那咱們就喝燒刀子。”
這些師級主官大多是南方人,喝不習慣東北的燒刀子,不過此時見方先覺發了話,一個個隻好咬牙陪酒。
這燒刀子足有六十度,幾口下肚,眾人的臉紅了起來,杯盤交錯,相互敬酒,真是其樂融融。
半晌,酒足鈑飽,方先覺對李學坤說道:“李老弟,你說,這衡陽守不守得住?”
李學坤心中一動,半眯著眼睛,半晌,他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守是守不住的,日軍已鐵了心攻下衡陽,所以,這衡陽,難守,所不同的是,守的時間的長短,守的短了,那麼蔣委員長那裏不好交待,國人那裏不好交待。
守的長了,那麼,就算最後失陷,也可以無愧於心,無愧了國家和民族了,如果最後真守住了,那就得償所願,萬一守不住,大丈夫唯有一死而已。”
“好個大丈夫唯有一死而已,李老弟,就憑你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方先覺說著,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