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左右翻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又湊近鼻子聞了聞,自語般道:“帶它多久了?”
思璿隨口道:“到任的當天,娘娘就送我這個,說是見麵禮。”
三妹嘴角抿出一絲不為人知的冷笑,聲音淡淡道:“讓我稀罕兩天,走時再還你。”
思璿撇嘴笑道:“就您眼睛小,可不許看到眼裏拔不出來。”
三妹不屑道:“你三娘我見過好物件,看把你給小氣的。”說著,便朝自己屋子走去。
見父女三人湊在一起鬧,三妹轉身趕忙讓人找來了金匠老王,把墜子交到他手,聲音低沉道:“把裏麵的東西換成這個,要原模原樣,能行麼?”
老王仔細端詳了會,蠻有信心道:“莫麻達,明早給您送過來。”
見敬軒隻要提起思璿,裹在被窩裏也樂的不睡覺,三妹淡淡道:“可憐那丫頭,到現在也沒懷上個娃。”
敬軒猛地一愣,像是恍然道:“對呀,我光圖了樂嗬,都沒想起問這,除了惜春,那幾個可都有了。”
三妹輕歎口氣道:“宮門深似海呀,是有人不想讓娃生養。”
敬軒猛然坐起,愣愣嚷道:“是誰這麼歹毒?”
三妹勾手將他扳倒,偎在身上,聲音蔫蔫道:“是娘娘給她墜子裏放了麝香,我讓王金匠給換了,如果順當,翻過年就會有動靜。”
敬軒嘟囔般道:“惜春不隻是咋了,也沒見有動靜。”
三妹鼻子冷哼道:“人家是不想要娃,身上一直帶著麝香哩。”
敬軒驚愣得再次翻身而起,忿忿道:“太不像話了!這不讓娃白忙活了麼?”
三妹抿嘴一笑,聲音怪怪道:“他爹不是也常常白忙活麼?”說著,又將敬軒扳倒在懷裏。
敬軒微微一愣,衝三妹賴賴一笑,柔聲道:“我就喜歡和你白忙活。”說著,滾身便將三妹擁在了身下。
思璿回京述職,卻和李暉在長安相遇,哥妹倆也是經年未見,尤其是亦妹亦嫂的玉瑩,就更是親熱得難舍難分。
為防不測,玉瑩並沒回家,而是被安置在賈四海原有的莊院。
這裏遠離鬧市,接近郊區,是個居家養老的好地方,媚娘見思璿李卿差事辦得幹淨利落,還揪出了私通吐蕃的內奸,芳心大悅便放了兩人幾天假。
而身在皇宮內院當差的任傑,也是頂班攢假,目的就是為等思璿回來,好好親熱相聚一番。
幾個情投意合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真有一番別樣的熱鬧,若不是肚子已經微微鼓起,玉瑩第一個便要樂翻了天。
見李暉任傑勾肩搭背的親熱嬉鬧,而身影孤單的李卿卻對一窩雪白的小兔情有獨鍾,思璿便和玉瑩偷偷躲進內屋,說起了悄悄話。
思璿愛慕而又俏皮的摸了摸玉瑩的小鍋肚,溫聲道:“也要當媽媽了,幾個月了?”
玉瑩抿嘴一笑,輕聲道:“有四個多月,感覺小家夥都會動了。”
說著,又伸手摸了把思璿楊柳般的細腰,沉聲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忙活,肚子裏還是空的!”
思璿“嘻嘻”一笑,衝玉瑩做個鬼臉道:“急有啥用,也沒閑著。”說著,先把一抹緋紅掛上了臉頰。
兩人正自嬉鬧,就見李卿匆匆進門,臉掛微怨道:“宮中來人,娘娘叫我倆過去哩。”
匆匆叫人,大都沒啥好事,果不其然,見思璿目光愣愣瞅著自己,媚娘沉聲道:“本來你父與賀魯的事情已經扯清,但朝中又有人拿出個賀魯要挾皇上的紙條,上麵說,隻要放了你父,賀魯便從高昌撤軍。”
思璿麵顯急切的剛要說啥,就見媚娘輕輕擺手,接著道:“東西還不知是真是假,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朝臣們就嚷嚷,此信便是你父與賀魯同謀的鐵證,請求皇上下旨,重新審理你父一案。”
見思璿目光驚愣無奈的瞅著自己,媚娘長噓口氣道:“皇上早就氣惱賀魯的蠻橫跋扈,和得寸進尺,打算發兵征討,徹底鏟除天山毒瘤。”
思璿憤然道:“末將願意前往,定將賀魯那個禍害除掉!還李家以清白!”
一縷清風,搖動了幾片秋葉,讓青石板的地麵,斑駁出一彎鮮活的畫麵。
媚娘伸手撿下一片落在思璿肩頭的楓葉,在手裏撚出個帶彩的風朵,聲音淡淡道:“其實,皇上還是相信你父親的,隻是朝廷嘴雜,事情總得有個交代。”
頓了一下,媚娘提高聲音道:“因此,皇上打算派你兄妹倆和任傑一同隨軍前往,隻要掃平賀魯,就能徹底堵住那幫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