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虎壯神情凝重了起來,吳征輕歎口氣道:“押解官銀的兵將各個都是頂尖高手,別說是你我眼下的人手,就是再來個百把人,也恐難下手。”
虎壯默默點頭,沉聲道:“此地肯定下不了手,就盼押解李暉的隊伍今晚別趕到。”
兩人正神情凝重不安的沉聲嘀咕,就見虎壯手下悄然飄進報告:“押解李暉的囚車到。”
虎壯的身子微微趔趄了一下,沉聲命令道:“行動取消,密切監視。”
來人才出門,就又閃進個駝店夥計模樣的年輕人,衝虎壯小聲道:“打聽清楚了,這夥官軍直奔甘州,爾後折向西南。”
待支走來人,虎壯衝吳征沉聲道:“看來,我們隻有等過了甘州再下手。”
吳征不屑道:“說不定,兩撥人還尿不到一個壺裏,咱夜裏探訪一回再說,若順手就弄出少爺走人!”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義字當遇真好漢。
臨行前,吳征通過石九斤給了押解李暉的衙役一筆錢,讓他一路好生照顧,加之李暉本就為人義字當先,深受大家仰慕敬佩,因此,一路上四個衙役便也將李暉當做大爺般侍候著。
見隨行衙役小心侍候,二百護送軍兵刀槍在握,而囚籠裏的李暉身裹棉被,就像安睡一般,虎壯心裏稍稍輕鬆。
然而,糟糕的是,兩撥官軍的頭頭不但同是北方人,而且還是老鄉。
這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幾句鄉音過後,便吆五喝六的喝上了,而倒黴的李暉卻和十幾個銀箱住進了同屋,前後精兵把守,四周刀槍閃爍,就連屋頂都守了人,可比皇宮內院都戒備森嚴。
敬軒已經得到了李暉被押往京城的消息,雖然心急如焚,但卻鞭長不及,一籌莫展。
明日便是刑期,這邊刀槍一動,李暉那邊就危機四伏,九死一生。
然而,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無奈哀歎之餘,也隻能聽天由命。
敬軒正和三妹嘀咕著李暉和思璿的事情,就聽牢門響處,進來兩個從未見過的獄卒,身後一群官兵,依然像堵牆似的,擋在了門口。
隻見來人手提木枷,聲音冷冷道:“奉命將你二人押解進京,聽候發落。”說著,便上來就給二人釘了枷。
按說押解囚犯,隻要上了木枷,頭和雙手被挾入板內不能動,但雙腳是自由的,因為要走路。
但奇怪的是,給二人上了木枷卻並未打開腳鐐。於是,敬軒冷聲道:“不開鎖咋走路!”
來人陰陰笑道:“門外有囚車!”
一股鬼吹般的涼氣,莫名劃過敬軒的脊梁,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側目靜靜瞅了三妹一眼,用靜音功夫道:“凶多吉少,看我眼色行事。”
過於熱情的太陽,讓久居牢房的二人,像猛然置身於閃電交織的光籠中,一時竟有些頭暈目眩。
微啟眼簾,三麵全是城牆般的軍士,而不見囚車,隻在西麵留有可以走人的通道。
見敬軒目光遲疑,那衙役便沒好氣的推他一把,聲音冰冷道:“走吧!還愣個啥!”
當順著人牆,拐進一道窄巷時,敬軒的大腦猛然“轟”的響了一下,這不是牢房出口,而是秘密處決人犯的西院。
於是,立刻靜音道:“他們要殺人,拚一個算一個,黃泉路上不分手!”
三妹靜音道:“要走一起走,不許甩下我!”說著,兩人相視一笑,便成黃泉路上的約定。
才進西院,就見蔡文泰和蔣幹二人背搭個手,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冷笑,站在當院。
身後是兩個手持鬼頭大刀的劊子手,如石柱般站立,目無光澤,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見敬軒二人被推推搡搡弄進了院,蔡文泰似有感慨道:“哎呀,按理說,你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沒必要將你李家趕盡殺絕,但受人之托,就得終人之事,誰叫你擋了人家的路哩。”
見敬軒也無意搭理自己,隻是忿忿而又鄙視的將口吐沫碎出一丈開外,蔡文泰是見識過敬軒的能耐,也不敢過於靠近,便揮手示意將二人綁上木柱。
兩個機敏的衙役剛剛撲近,就見敬軒三妹突然騰身而起,腳上鐵鏈套在衙役脖子上滾身一扭,倒黴的衙役便再也沒了動靜。
蔡文泰慌忙衝兩個舉刀的劊子手喊道:“砍了他!砍了他!”
兩個黑熊般的家夥,聞聲剛要衝翻身而起的敬軒下手,就見兩片樹葉飛鏢直插手背。
雙刀落地的同時,兩個春燕般輕靈的身影,已然自空中飄然落地,同時,聲若脆鈴道:“聖旨在此,眾等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