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春暖花開(2 / 2)

見三妹再次上前扶起了秀姑,敬軒麵顯喜色,伸手拍拍無盡的肩膀,感慨欣慰的話語都在裏邊。

被親娘和奶奶擁在懷裏像個淚人似的雪兒,見秀姑蔫在一旁像個闖了禍的孩子,便輕輕掙脫擁抱。慢慢來到秀姑麵前,拉起那雙她從小到大常拉的手,麵顯真誠親切道:“姑姑,我不怪你。”

一股少有的暖流瞬間湧遍了秀姑的身心,猛然忘情的將雪兒擁在懷裏,五味雜陳的味道,讓她淚如泉湧,是愧疚到極處的懺悔,又像是即將失去親人的傷楚,竟‘嗚嗚’的放聲哭了起來。

頓時,一種悲喜交加的情愫瞬間充斥了整個屋子。

一聲“黃酒來了!”的喊聲如炸雷般霎時化解了空氣的粘稠,隻見不老贔像是廚師見到優質材料似的,頓時興奮細致的忙活了起來,屋裏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像等待美食的到來。

不老贔先用黃酒和一些黃褐色粉末調成糊狀敷在敬軒那處幹枯泛黑的傷口,然後又調製好兩小碗藥酒,點燃艾草在藥碗上熏一陣,才麵顯欣喜道:“喝下就好。”

敬軒和三妹麵顯喜悅的雙手接碗,相互凝視一眼,像摯友暢飲似的,溫情的碰了一下,便一飲而盡。

眾人的目光都像小時看著母親剝糖果紙似的專注而又期待,寂靜的屋內,隻能聽到幾個女人的心跳聲。

凝靜中,三妹的喉嚨‘咕嚕’響了一聲,緊接著就見她欣喜難耐的撲向敬軒,有些吃力的嚷道:“我好了!”說著,便旁若無人的擁在敬軒的懷裏。

敬軒撫摸三妹肩膀的手還未放下,就見他猛然扭頭,一口黑紫鮮血帶著極強壓力,便噴射在對麵的牆壁,白色牆麵頓時開出一朵褐紅帶紫的菊花。同時,敬軒像是力竭似的癱軟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驚呆了滿屋的人,隻有不老贔不慌不忙的讓人將敬軒移上床,取出銀針在幾處要穴紮下,須臾間,便見敬軒的身子像是痙攣般的顫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了眼。

三妹疾忙撲過去欣喜嚷道:“你可醒了,都嚇死我了。”說著,便溫情的拉住了敬軒的手。

敬軒懵愣似的朝四下環視一眼,像是沉夢方醒般的翻身而起,衝瞅著自己笑嘻嘻的師父嚷道:“想竭力吐出積血,咋就給暈倒了?”

不老贔孩子般的‘嗬嗬’笑道:“不暈倒,說明你體內還存有餘毒,這下好了,我又能出去玩嘍”說著,連蹦帶跳的收拾好家當,就要出門。

敬軒也孩子般的扭身賴聲道:“不嘛,我還想和師父玩幾天。”說著,竟從身後抱住了不老贔。

不老贔‘嘻嘻’一笑,麵顯狡黠道:“是有事求我老人家吧?那還不趕快殺雞宰羊,讓我美美吃上幾頓再說。”敬軒欣慰一笑,趕忙招呼人去做。

見阿依古麗輕倚在古麗雅年邁但卻結實的身側,像個剛剛出水的豆芽似的,目光含情水水的瞅著自己,敬軒默默上前,將她輕輕擁在懷裏,疼愛的撫摸一下黑亮的碎辮,又扭身將喜淚婆娑的母親擁在懷裏,顫聲道:“讓娘擔心了。”

接著又將靜靜而立的雪兒親昵摟了一下,柔聲道:“你知道爹為啥能中你的劍麼?”

見雪兒疑惑的搖了搖頭,敬軒欣然笑道:“那是爹看到了你脖子上的紫色胎記,懷疑你就是十年前丟失的雪兒。”

滾熱的淚水霎時像兩串斷線珠子似的落地有聲,雪兒情不自禁地撲入父親懷裏泣不成聲。

敬軒在中毒期間,眾多江湖朋友都自發前來探望護莊,就連附近村民都時常送些雞蛋野味的,都盼望著敬軒能夠早日康複。

由於敬軒商隊規模的不斷擴大,和駝店已漸漸形成南來北往商客歇腳換物的集中場所,因此,附近村民家裏的雞蛋蔬菜以及野味山菇就不愁沒地方去,一時間,唐莊便成村民們的搖錢樹。

歡愉的宴席連擺了三天,場麵真比敬軒結婚還要氣派,就連敦煌郡的官員都來慶賀。

夕陽漸漸染紅了慢坡,遠處的山峰顯出一天中最為美麗的顏色。

無盡和秀姑緩緩來到當年她偷走雪兒的地方,坡下的那棵野酸棗,粗壯高大了許多,滿頭泛紅的棗兒壓彎了枝頭,隱隱中,秀姑像是看見了那位慈祥老人的身影。

秀姑正沉悶幽怨的講述著偷走雪兒直奔天山的堅酸經過,猛回頭,一位健碩英武的身影已然勁鬆般的立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