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璿抿嘴一笑,眼睛像是落入水中的星星般閃爍了一下,輕聲道:“就你那急性子,父親不傳你是對的,要不然,上次在鮑家堡和楊莊,你還不定要傷及多少無故哩。”
李暉不屑道:“管他哩,隻要殺個痛快就行,誰讓他們與惡霸壞人為伍。”
思璿微嗔的白了李暉一眼,嘟嚕著小嘴道:“師祖明智,不讓咱在暗器上喂毒是對的,如若不然,就你才出道便要背上不少的人命。”
見李暉沉思不語,思璿又頗有耐心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些在富人家幫凶的人,多是為了混口飯吃,不能等同惡人輕易就結過人家性命。師祖常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
李暉衝她‘嘻嘻’一笑,伸手親昵的摟著思璿的肩膀,一副賴賴的樣子道:“你就像個絮絮叨叨的管家婆,難怪江湖人都以為咱倆是對亡命鴛鴦,還送了個‘雌雄雙俠’的名號。
思璿一抖肩膀怨聲道:“還好意思說哩,人家都以為我是你的人,誰還想著來娶我麼。”
李暉‘嘿嘿’一笑,陰陽怪氣道:“不害臊!這就想著要嫁人哩,趕明兒讓爹爹在長安城擺個擂台比武招親,我李家的女婿,也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思璿輕扭香肩,略顯羞澀道:“我才不稀罕擂台招親哩,隻要摘掉你我假夫妻的帽子,想娶我的男人,怕是要踩斷了門檻。”說著,自己先低頭‘咯咯’的笑個不停。
正說笑著,李暉突然輕捏了下思璿的肩膀,拽起她便朝身後的一片小樹林隱去。
思璿和哥哥打小都練就了父親那般的靜聽功,隻是思璿尚在忘情的嬉笑中,而李暉卻聽到五十步開外,有人悄然逼近。
一抹薄雲多情的纏綿了滿月,漫天的星也像是借機偷懶似的,竟也疲乏的連眼都難得眨一下。綠茵鋪就的大地,顏色顯得更深了起來。
微風拂動,似有腳步聲慢慢朝前移動。單憑輕若靈豹的細微響聲,就不難判定,來人是個絕頂的輕功高手。
見一道黑影,像縷浮雲似的輕舔而過,瞬間便消失在不遠的草叢裏。
大地依然像死一般的沉靜,就連小溪裏的青蛙,都知趣的閉上了吞天的大嘴。李暉聽到了思璿的心跳聲。
李暉側耳靜聽一會,斷定隻有一人,而且就隱藏在前麵的草叢裏。是敵是友尚不清楚,冒然現身又怕遭人暗算。
於是,李暉便一麵揚聲朝前喊道:“是朋友就請現身,是仇家請明早日上杆頭再來此相見。”一麵暗暗摸出幾個‘疾風飛葉’扣在手裏。
沒想到,剛想抖手拋出,卻被思璿將手抓住,以靜音傳遞的功夫道:“隻用一個探個虛實就行,我聽的好像是個熟人。”說著,便從李暉手裏摸出一枚鋼製樹葉,‘嗖’的一聲,朝不遠的草叢射去。
草叢微動,隻聽得空中‘叮’的一聲脆響,一點微弱的火星閃過,便聽有物落地的聲音。
隨即對麵揚聲道:“對麵莫非是‘雌雄雙俠’麼?”
李暉隨即道:“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那位高人,能否現身一敘。”
話音才落,隻見前麵黑影一閃,快似流星般的飄來一人,同時欣喜道:“在下‘白麵判官’任傑,尋訪大俠蹤跡已多日。”話音未落,人已飄然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