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欣喜而又迫切的瞅著自己,像平時等待命令似的期待而又興奮,敬軒淡淡一笑,但卻麵顯認真的樣子衝鵬飛道:“顧堡主大閨女看上了你,我看你倆也般配,你若沒啥想法,就在近日完婚。”
鵬飛頓時像個石雕似的僵愣在那裏,敬軒也沒搭理他,扭身衝麵顯驚慌,惴惴不安的媚兒淡淡道:“家裏帶話了,讓你趕回去和強子成親。”
媚兒像是腦門被重物猛然的擊了一下,懵愣須臾,清泉般噴出一股淚水,嘴裏嚷著:“我要嫁他早嫁了!”身影已像燕子般消失在坡前的樹叢裏。
鵬飛像是猛然被當頭潑了一盆沁涼的山泉水似的,打個激淩,便一聲不響朝著媚兒跑去的方向飄去。
敬軒和三妹相覷一笑,便愉快的朝對麵緩坡走去。
感情的事,有時像細雨潤物般徐徐進展,有時會像火山爆發似的猛烈且毫無征兆,而有時卻要像羔羊第一次下水似的,需要母親的鼓勵和善意的推搡。
見媚兒懷抱大樹,嬌身顫如花,泣哭聲似鶯,兩手扶木拍有聲,淚浸青杆斑瑩瑩,怎能不讓人涕泗橫流,心痛欲碎。
鵬飛本想不顧一切的衝向前相擁而訴,互道衷腸。及至臨近,卻又躊躇猶豫。
不知是膽怯媚兒的霸道刁蠻,還是不忍打破眼前淒美而又讓人愛憐的不敢喘出粗氣的情景,他竟如雕塑般愣愣的立在那裏,像個陪哭的多情郎,又像個盡職盡責的保護神,淚沾衣襟,一動不動。
一陣雨落桃花,風搖翠柳,媚兒驀然回首,隻見鵬飛淚眼娑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靜靜瞅著自己。
媚兒嬌嗔的輕輕一跺腳,揚手便將一塊幹朽的樹皮投向鵬飛。
鵬飛沒像往常那樣,機警躲避,然後抓起同樣的東西朝媚兒還擊,而是木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樹皮落在身上。
媚兒像是略微的懵愣一下,嘴裏嚷著:“不去做你的石堡女婿,來這幹啥哩?”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鵬飛。
鵬飛像往常一樣,傲氣的一杠脖子,鼻子冷哼道:“誰稀罕做那破女婿!我誰也不要,就跟著敬軒哥。”
媚兒冷不丁伸手在鵬飛肩上搗了一拳,若換平時,兩人頓時便有一陣廝打,可今天鵬飛卻像個會說話的木偶似的,任憑媚兒欺負。
見鵬飛不還手,媚兒也一反平日刁蠻跋扈的樣子,略帶羞怯,扭轉身嘟囔般的說:“敬軒哥又不是女的,再說......”
令人窒息般靜默片刻,媚兒又聲若黃鶯道:“難道你就沒有喜歡的姑娘麼?”
見鵬飛依然僵在那裏,目光時不時掃視著自己,媚兒乘其不備,突然抬腿在鵬飛的腳麵踩了一下,隨即閃後一步,以防鵬飛反擊。
媚兒懵愣了一下,見鵬飛還是沒反應,便顯出喪氣無趣的樣子,撲前一步,雙拳鼓槌般的擊打著鵬飛的胸脯,聲音嬌怨的嚷道:“像個木頭,不想和你玩了!”
鵬飛依然沒有說話,但兩臂卻像是雙蟒纏樹般的,緊緊將媚兒纖美的身子擁在了懷裏。
老遠就聽的屋內說笑聲不斷,走近細聽,才是商隊的夥計和敬軒手下,湊在一起拿賈四海逗樂子。言語間,明裏暗裏無不是羨慕向往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