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軒剛剛縱馬提槍進入寨門,就見飛花跨馬舞劍追了上來,兩人相視一笑,便並馬向前。
敬軒見進寨軍士,對瘋蟻般無所適從的銅川軍兵揮刀猛砍,便一路趕來喊道:“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隨即,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便漸漸變成了“投降不殺!”。見銅川將士紛紛棄械投降,敬軒欣慰一笑,便放眼環視,觀察戰場動靜。
隻見北麵靠山腳下,一陣人頭湧動,一員戰將雖然衣甲不整,但卻縱馬舞叉,勇猛無敵,殺開條血路,直衝寨門,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反王郭猛。
敬軒二話不說,撥馬便追了過去。堵守寨門的軍士,簡直就像羊群裏衝進了猛虎似的,碰著死擦著傷,知趣的竟然早早就讓開了一條路,郭猛縱馬狂奔,如入無人之地。
轉過一道土梁,見敬軒追的緊,郭猛身後一員大將便回馬來戰,這邊鵬飛舉槍接住,敬軒便於飛花一前一後繼續追趕,身後也陸續跟上了幾十騎。
趟過一條小河,就見郭猛的坐下馬,腳步慢了下來。於是,郭猛索性立馬路心,舉叉指著敬軒罵道:“黃口小兒!別以為自已有兩下子,就不給老子留條活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著,催馬揮叉便殺了過來。
敬軒這回不想與他戀戰,見郭猛舉叉殺來,也不上迎,隻見他插槍在地,‘倉啷’一聲撥出闞龍劍,隻等對方一式‘泰山壓頂’招式用老,猛然抖腕一擊‘輕挑珠簾’,隻聽得一聲悶響,郭猛的鋼叉已然飛出丈外,手中隻剩半截木柄。
那廝猛然驚愣了一下,隨即撥馬落荒而逃。敬軒便縱馬緊追不舍。
越過一道淺溝,已是首尾相接,敬軒剛要錯馬趕上,生擒郭猛於馬下,隻見郭猛突然揮手,將手中的半截木柄投向了敬軒。
敬軒疾忙揮劍撥開,順勢在他坐驥的屁股上猛拍了一劍,那馬便長嘶一聲,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同時,郭猛也像個滾圓的麻袋似的,被拋在了一旁。
敬軒剛欲收馬回轉,隻覺身後一股暖風,伴隨著淡淡的香味襲來,猛然回首,隻見飛花已然騰空躍起,軟軟的落在了自己的身後,而且,雙手緊緊的摟住了自己。
一股暖流,衝淡了窘迫和羞澀,敬軒插劍入鞘,剛剛握住那雙柔軟滑潤的小手,就覺飛花的身子軟軟的倒向了一旁。
敬軒心下猛然一驚,疾忙回頭一看,三支弩箭深插背後,從浸出的血跡來看,箭頭有毒。
這一驚,直讓敬軒瞬間心破骨軟,癱坐在馬上。就在他腦中白茫,渾身無力時,隻聽得身後馬蹄促急,鵬飛哀聲喊道:“——哥!他們要殺你!”
一股透涼,自敬軒的頂門而入,瞬間便涼透了腳心。他茫然的撥馬來到一處綠草成茵,野花爛漫的坡頂,無力的挑下馬,將飛花輕輕的抱下馬背。
腿一軟,便抱著飛花跌坐在了軟軟的草地上,他旁若無人的親吻了飛花一番,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醒來,最後再看上自己一眼。
可能是敬軒的真情感動了死神,竟讓飛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敬軒心裏猛然一熱,便將臉緊緊的貼了過去。隻聽飛花氣若遊絲般的呢喃了句:“不要相信......”便軟軟的將頭垂了下去。
心如刀絞般的疼痛,讓敬軒幾近暈厥,他仰天長嘯一聲,便淚如雨下。
風凝固了,山沉默了,立在遠處的軍士。也像是一群石雕般的靜在那裏。
就在敬軒撕心裂肺,兩眼火燙之際,隻聽得馬蹄聲響,隻見世民縱馬趕來。
不知是怨恨還是敬軒已經讓悲痛失去了理智,竟然拔劍指向世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聲嘶力竭的吼道:“別過來!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滾!”
吼聲震蕩山穀,響徹雲霄。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被敬軒發怒的雄獅般的威武給震懾了魂魄,世民竟也乖乖的立馬遠處,連句話也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