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想,不足於讓人到達遠方,但到達遠方的人,一定有夢想。
慶功宴的喜慶,並沒有衝淡帳中閑談,對敬軒心裏產生的陰影。劉文靜和世民已開始謀劃建國統一大業的具體步驟,而且,竟然當著敬軒的麵。
好像坐擁天下,已成理所當然,大隋河山,無非是他的盤中之餐。
還拿出戰國時期墨子的‘尚賢’政治理念:‘官無常貴,民無終賤,有能則舉之,無能則下之。’的話語來點化敬軒,然,敬軒卻始終含笑不語,置身事外。
其實,敬軒心意已決:我無法阻擋你們膨脹的野心,但我可以選擇不和你們同流合汙。你們貪圖江山霸業,高官厚祿,我卻喜歡田園讀耕,笑傲江湖。但願天下早日太平,黎民康富安寧。
月,像是厭煩了往日的血腥,借著茫茫山影難得的清靜,竟將玉潤的秀臉,笑成個勾兒。星,更是俏皮嬉鬧個不停,爭相閃爍的眼睛,讓人數也數不清。
敬軒無心於酒,獨自慢步到坡頂,一股沁涼的夜風吹來,讓他頓感如浴河水般的清爽,心中的煩悶和身上的燥熱,像是瞬間吹走了許多。
輕微的腳步,和若有若無的幽香告訴敬軒,飛花和三妹就在不遠。及至轉身,二人已笑盈盈的站在了麵前。
敬軒疼愛的瞅了二人一眼,麵顯關切道:“你兩個咋還不睡?”
飛花莞爾一笑道:“你不也沒睡麼?”
敬軒輕籲口氣,聲音乏乏道:“心裏煩燥,睡不著。”
飛花輕聲道:“還在為郭猛的事鬧心?若不想幹,咱這就走,反正已將那廝趕進了大山,也算是有了個交代,又沒賣給他。”
見三妹抿嘴溫笑,目光軟軟的瞅著自己,敬軒伸手拉過,和飛花坐上一節橫臥的枯木,聲音淡淡道:“有始有終吧,我打算滅了郭猛再走,畢竟,現在還是大隋的天下。”
飛花清楚敬軒心裏的結,也就不再執拗,遲疑道:“那你下步打算咋做?”
敬軒暖暖一笑道:“我想先去磐玉山摸摸底,聽說那裏山高林密,道路難行,又是郭猛的老巢,大軍貿然前去,恐有不測。”
飛花聽說,猛然忽的蹦起,跺著兩腳,孩子般的嚷道:“這回我也要去!不許丟下我!”說著,還嘟嚕上了嘴。
敬軒疼愛的拿手輕刮了下她的鼻子,溫聲道:“這回,就咱三人去,山高路險,須得有些時日。你倆準備衣物,明早動身。”
俗話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盡管敬軒讓世民休整三日後,再率領大軍徐徐向著磐玉山方向進發,並詳盡敘說了進山剿匪的步驟,但劉文靜還是疑心重重。
其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敬軒至始至終,都沒能答應和他們一起共創大業,還因為這次出行,敬軒隻帶了飛花和三妹。
才放下飯碗,劉文靜便滿腹心事的來到了世民的軍帳。見世民手裏拿本《易轉》在看,便麵顯急躁的嚷嚷道:“哎呀,你還有心思看這等閑書,眼看火都燒著眉毛了。”
世民忙放下書本,神情略顯緊張道:“出了啥事?”
劉文靜一副焦急無奈的樣子嚷嚷道:“敬軒那小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