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軒見來人漸近,便起身遲疑的迎了過去。隻見那人身材瘦小,布衣打扮,胯下快馬直朝自己衝了過來。
臨近,那人滾鞍下馬,單膝跪地抱拳道:“先鋒官陳廣手下信兵王三,見過李大俠,大小姐,飛天將軍。”
見敬軒麵顯疑惑,飛花忙抿嘴笑道:“陳廣就是你在教場挑下馬的那個,他現在是世民帳下的先鋒官。”
敬軒恍然道:“先鋒官現在哪裏?”
王三忙道:“先鋒官在離城三十裏紮寨備戰,約大俠今晚子時兵臨城下。”
敬軒欣然道:“去回你家先鋒,李某準時趕到,聽見號角聲起,南北同時發起攻擊,天亮前,咱們城中見。”
王三欣喜一笑,便轉身縱馬而去。
敬軒邊轉身和飛花三妹朝回走,邊滿懷信心道:“總算熬到這一天了,不知二位將軍有何高見?”
飛花抿嘴一笑道:“旁的我倒不擔心,就是怕這裏的新兵攻城經驗不足,可能傷亡要大些。”
三妹蛾眉輕挑,目光軟軟的掃了敬軒和飛花一眼,聲音怨怨道:“不管咋說,你兩個不許拚命,我的任務就是盯住你兩個。”
敬軒嘻嘻一笑,戲虐道:“是怕還沒過門,就要當寡婦吧?”
話音才落,嘴就被兩隻柔軟的小手給捂得嚴嚴實實。飛花嬌怨的白了敬軒一眼,杏目微嗔道:“滿嘴胡說!快朝地上碎兩口。”
見敬軒麵含囈笑,遲疑在那裏,三妹便輕輕的擰了下他的胳膊,疼愛的瞅了眼,嘟嚕著小嘴道:“聽話,快碎兩口。”
一股溫熱浸潤的力量,徹底溶化了男人的驕傲,敬軒竟像個孩子般,順從的朝著地上‘呸呸’的碎了幾口,惹的兩個美人頓時笑成個花兒。
濃重的暮色,徹底掩蓋了軍營裏的秘密,由於敬軒事先有所準備,所以,後續製作便在有條不紊中,緊張而有序的展開。
細長的椽子連成排,並不是當做雲梯爬牆,而是為了跨過護城河。經過兩次城下之戰和一次城中脫險,敬軒對城外四周的情形是了如指掌。
攻城的最大難點就是護城河太寬,太深,除吊橋外,根本無法過人。 所以,聰明的敬軒便將木排捆綁在車上,做成活動的木橋。
桐油和火藥的用處就更妙,敬軒讓人將火藥和一塊桃子大小的石塊包在油紙裏,再在外麵纏裹稻草繩,做成個碗大的球,沾了桐油,就做成個火溜球。
雖然軍士多為新兵,沒有攻城經驗,甚至,大半人刀槍上就從沒沾過人血,但敬軒卻排兵布陣有方,他將人馬分成了三撥。
一撥弓箭手,全部準備火箭,集中射向城頭,壓製城上攻擊。一撥是火攻手,利用門板破棉被做掩體,衝過護城河,朝城上投擲火溜球。其餘人便躲在弓箭射程以外,呐喊助威。
機敏的月,像是厭惡今晚的血腥與火光,早早就躲得無影無蹤,就連俏皮的星,也像是疲乏安靜了許多,高大雄壯的天水城,被籠罩在灰暗朦朧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