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但敬軒得了薛舉的錢糧草料,卻一刻也沒放下隨時攻打天水城的念頭。這倒不是他知恩不報,而是在他心裏有個堅定的信念,薛舉是反賊。
充足的糧草,讓敬軒和上萬人馬,暫時過上了安閑無憂的日子,但他卻一刻也沒閑著。
表麵上看風平浪靜,但敬軒心裏清楚,自己始終在薛舉的嚴密監視之中。於是,他拿著薛舉的銀兩暗中做了兩件事情。
首先,將邊霸所帶的幾百人‘解散’,三三兩兩的裝扮成蓋房建屋的人,四下裏收購些舊門板,稻草椽子葦席什麼的,就連破舊的馬車被褥也收,目的是以備將來攻城之用。
其次,是請來幾個裁縫,在一處空曠的小院裏,秘密趕製了一批官軍製服和旗幟,讓隊伍統一著裝,高舉大隋旗幟,突然出現在天水城下。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敬軒見出門幹活的人,陸陸續續的反回,都按照事先的約定,將收到的東西寄放在附近的人家,粗略一算,數量還不少,心裏便有了踏實的感覺,隻要邊霸這頭的桐油和火藥一到,也就萬事俱備了。
人閑心事就多,這是實話。敬軒閑來無聊,竟然想起了將要與李家麵對的這樁婚事,正是用人之際,李家能輕易放人麼?自己帶著上萬弟兄,將來如何脫身?
思前想後,不覺一縷莫名的憂愁,悄然的漫過的敬軒的心頭。他略顯煩躁的扔下手裏的閑書,跨上烏騅,便緩緩朝著不遠的土坡跑去。
豔陽高照,漫坡綠草,微風徐徐,倒也顯得涼爽怡人。敬軒索性縱馬坡頂,四周的景物便盡收眼底。
黃綠相間,坡穀起伏,房屋點點,錯落有致,嫋嫋炊煙,顯示著活力與安閑。
敬軒正自癡迷,隻見視線的盡頭,一縷淡淡的塵土正冉冉的漫向碧藍的天空。他側耳靜聽,至少有三匹快馬,正朝這裏馳來。
邊遠的村落,幾乎與世隔絕,快馬到來必有事端。於是,敬軒策馬緩緩的迎了過去。
轉過一道坡口,隻見三個道家模樣的人,正縱馬飛奔,敬軒定眼細看,麵顯欣然。於是,便放馬迎了過去。
了塵和三妹被他一眼就認出,倒是左邊的那位麵色俊俏的道姑,倒是讓敬軒略微的懵愣了一下。及至近前,敬軒方才恍然。
了塵的暫別讓敬軒心裏感到空落,與飛花三妹的久別,更是日如三秋。
敬軒老遠便飛身下馬,縱身過去,雙手摟住了塵的肩膀,兩眼卻在飛花和三妹的臉上欣喜的掃來掃去。
了塵簡短的說了世民的計劃,便麵顯詭異的衝敬軒嘿嘿一笑道:“馬背上顛簸了半天,骨頭都快散架了,我要找地方去睡覺。”說著,便跨馬緩緩而去。
敬軒目光粘稠的注視著兩個朝思暮想的美人,一時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啃吃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句廢話:“你倆咋來了?”
見敬軒左顧右盼,欲言又止的樣子,三妹暖暖一笑,聲音乏乏道:“你倆個先嘮著,我得找口水喝。”說著,衝敬軒黏黏的瞅了一眼,便牽馬擰身離去。
望著三妹漸漸遠去,敬軒心裏猛然騰起一絲莫名的惆悵,暗自歎口氣,目光暖暖的瞅了飛花一眼,欲言又止,倒把英俊的臉頰悄悄的染上了一抹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