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斯長老是位年逾花甲的半拉老頭,清瘦的臉上,稀疏花白的胡須,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細長的雙眼,閃爍著精明智慧的光芒。
聽胡裏神情激動,繪聲繪色的講述了敬軒的表現,便將來自高昌的最高長官,徐文輝撇在了一邊。
隻見他麵顯欣喜的樣子,衝敬軒俯首行禮道:“您是我們烏護部族的貴人。”
說著,扭頭衝徐文輝淡淡道:“你們都去休息吧,高昌的事,我隻和這位小兄弟談。”
於是,便旁若無人的離坐來到敬軒麵前,伸出略顯幹癟的手,薄而顯黑的嘴唇,痙攣般的顫抖了幾下,神情懇切道:“您救了胡裏的命,就是烏護的恩人,你會像春天的太陽一樣,受到族人的歡迎和愛戴。”
敬軒趕忙起身,滿臉溫笑道:“生命像金子一樣的珍貴,友誼像泉水一樣不可缺少,希望我們的到來,能給草原商道帶來安寧與祥和。”
忽必斯長老欣喜中略帶疑惑道:“恩人的回紇話說的很地道,像是天山以北的口音,您是......”
見他言語吞吐,敬軒忙悵然一笑道:“家母是回紇人,二十年前,部族被西突厥滅了族,隻有家母僥幸逃了出來。”
忽必斯沉思般的點點頭,自語道:“突厥人,這個霸道的民族,不愧是狼的後代。”
和談的事,因為敬軒的出現,變得輕鬆而又簡單,三箱珠寶玉器,忽必斯連看都沒看一眼,精心挑選的五個美女,也隻有胡裏留下了兩個,其餘都賞給了手下,他隻在乎敬軒。
歡快的晚宴,在草原暮色中拉開了序幕。敬軒被安坐在主客的位置,與忽必斯隔毯相望,而徐文輝卻被安頓在一側的次位。
寬敞的中心大帳,燈火通明,十幾個身著或黃或蘭彩衣的突厥姑娘們,行雲流水般穿梭在人們的麵前,或斟酒或是捧上各色的美食。
循規蹈矩的禮儀性敬酒結束後,隨著一陣簡單卻充滿激情的音樂響起,姑娘們頓時如群蝶戲花般漫舞了起來。
人們邊盡情的吃著鮮嫩噴香的羊羔肉,相互敬讓著馬奶酒,邊欣喜愉悅的欣賞著充滿著異域風情的美妙歌舞。
癡迷中,隻聽得銀鈴脆響,宛若滴水。群蝶開處,一位身著紅杉,麵如皎月的妙齡少女,映入了人們的眼簾。
隻見她身似弱柳,兩腿芊芊,細辮如穗,頭飾泛光。玉潤的足腕,一串銀鈴,鶯吟有聲。蛾眉輕黛,膚若凝脂。一雙水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閃有音。
她雙足一頓,脆鈴如鶯,輕擺身姿便漫出一派天仙般的舞姿。場內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已經伸到嘴邊的肉,都不由自主的停頓在那裏。
當然,敬軒也被少女的美豔給驚得有些發呆,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少女曼妙的舞姿,腦海裏卻閃現出烏伊爾罕的身影。
同樣的美麗,同樣的嬌弱可人,隻是在少女的臉上少了些烏伊爾罕的霸氣,多了些天真和稚嫩。
見敬軒雙目凝視著自己,嘴角掛出一絲夢囈般的微笑,而不知不覺中,卻喝幹了碗裏的馬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