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軒猛然一驚,忙道:“這一路上連個兔子都沒見著,哪來的人?”
向導鼻子輕輕的冷哼了一聲,低聲道:“他們躲在風頭的後麵,自然看不見。”
敬軒有些不解道:“貨物文斯未動,咋就偏偏沒了人?”
向導輕歎口氣,像是嘟囔般的說:“道上傳說,有人專門偷搶年輕女子,究竟為啥,我也不清楚。”
敬軒便招呼其他的人該幹啥幹啥,見人都竊竊私語的漸漸離去,身邊隻剩了向導和了塵。敬軒神情凝重的說:“二位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為今之計,當如何是好?
向導沉吟不語,了塵也是將不多的一綹山羊胡須捋斷了幾根。無際的荒漠,除了陣風輕撫紅柳,發出的輕微沙沙聲響外,四下裏像是死一般的沉靜。
敬軒長噓口氣,略顯失望沮喪的說:“想不到我頭次出來幹事,竟然是這麼的丟人窩囊,讓我以後可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見敬軒的神情有些低落,了塵像是安慰般的說:“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湖失手也是常有的事,何況又做的如此詭異蹊蹺。”
向導沉吟良久,才嘟囔般的說:“事到如今,急也沒用,隻有慢慢打探那夥人的行蹤了。”
敬軒長噓口氣,一副釋然的樣子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隻能聽天命盡人事了,先尋個落腳處再慢慢計較。”
向導忙說:“再往前走三十裏,就有個駱駝店,腳步放緊些,掌燈就能喝上熱茶。”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高昌雖是個邊塞小國,但官員吏治卻和大國無二無別,隻是一人身兼多職,分管幾個部門。
這次隨隊前往和談的文職官員,便是分管禮部和外交的徐文輝。
這位年近知天命的微胖男子,一路上不聞不問的隻管睡覺和有意無意的和幾個姑娘說笑近乎。這會見姑娘們不翼而飛,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的忙活了起來。
本想指責敬軒幾句,但攝於敬軒的地位聲名,又將衝到嘴邊的話扭頭噴向了向導。
隻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嚷嚷道:“你是幹啥吃的?連個人都看不住!別說要錢了,能不能保住腦袋還難說哩。”
見向導膽怯無助的瞅著自己,敬軒冷聲道:“想必先生已經有了補救之法?”
徐文輝趕忙訕訕一笑道:“尚無良策,尚無良策。”
敬軒鼻子冷哼道:“既無良策就請免開尊口,一切後果,自有李某負責,不用驚擾下人。”
見敬軒臉若掛霜,徐文輝便悄然退後,再不敢言。
太陽終於無怨無悔的落下了寥寥長空,荒荒遊雲,莽莽大漠,隻留下一縷無言的蒼涼。
視線中,微微泛紅的盡處,隱隱模糊出房屋的模樣,驚恐力竭的人們,終於見到了生的希望。
敬軒衝身後大聲喊道:“大夥加把勁!到了客棧,我們好好吃一頓。”
那聲音,那神情,就像是從沒發生過異常的變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