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報過生辰八字,世民年長一歲為兄,敬軒為弟。
兄弟重新見過禮後,敬軒興致勃勃的拿著半個陶碗,接了一汪山泉水,雙手捧到世民麵前,神色懇切道:“你我今日一拜,您就是我永遠的大哥,小弟以水代酒,敬大哥一碗。”
世民欣喜一笑,雙手接過一飲而盡,又學著敬軒的樣子接來水,雙手遞給敬軒,神情激動道:“你我在此偶遇,也是天意,為兄回敬兄弟一碗,讓我們兄弟同心,共創一番事業。”
敬軒麵顯興奮的接過碗,卻略微遲疑了一下,目光閃爍的瞅了世民一眼,才仰頭一飲而盡。
喝下的是清涼的泉水,但在兩個至誠的年輕人肚裏卻像是烈酒在翻湧,以至於讓兩張英俊白淨的臉頰都被熏染上了濃濃的彩霞。
歡愉的氣氛讓時間鑽了空子,剛才還是洞口如鏡,現在已是漆黑一片。
人投機,話題便像是涓涓流水般連綿不斷,世民說起軍營鏖戰的經曆是滔滔不絕,敬軒談及江湖趣事也是興致盎然。不覺間已是星光漫天,瘦月西斜了。
世民邀請敬軒到太原家裏小住,兄弟們好好聚一聚。敬軒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實話說,敬軒對於眼前的義兄是喜愛有加,倒像是前生有緣似的,一見如故難舍難分。
但對他的軍營生活卻絲毫不感興趣,尤其是不和官府搭邊,這是娘的囑咐,也是自己在祖宗麵前的誓言。
既然已成兄弟,拜訪義兄父母也是情理內的事,若再推托就傷了兄弟情分。
敬軒倪眼瞅了瞅洞外,衝世民詭秘一笑說:“您先迷一會,我去去就來。”
世民當是他要去方便,也就沒說啥,衝他微微一笑,便歪身滾在了幹草鋪就的石板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也許是白天又驚又累的緣故,世民睜眼一看,靜靜的洞口已經顯出了泛白的影子,側眼再看,敬軒已經烤好了幹糧和野味。
見世民身子動了動,敬軒嘻嘻一笑說:“來快吃點好趕路,天亮前我們要走出十裏地,不然會有麻煩。”
不知是肉香勾起了肚裏的饞蟲,還是感覺時間的緊迫,世民翻身而起,二話不說抓起半個野山雞就大嚼大咽了起來。
敬軒摸出洞口,側耳靜聽了一會,麵顯欣慰的樣子說:“走吧,那群雜種還在做夢呢。”說著,便閃身走在了前麵。
此時的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般的白色,機敏的啟明星眨巴著閃亮的眼睛,高高的懸在東方的天際。
寂靜的山穀,隻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蛐蛐,偶爾鳴唱出尖利悠長的響聲外,就連輕風拂過樹稍都不留半點聲音。
轉過一道兀起的土梁,在一片茂密的小樹林中,隱約顯出兩匹馬的痕跡。
世民驚疑的瞅了敬軒一眼,見他笑而不語,便放開腳步,緊隨敬軒朝著安靜吃草的馬匹掠去。
東方的天際,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一綹灰白的口子,遠處的山巒也不失時機的朦朧出了起伏的身姿,大地像是在蠕動般的蘇醒了過來。
空曠的山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竄溝繞梁,漸漸的消失在坡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