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疊嶂,樹木遮陽。斜生的峭壁下,一道靈巧的身影忽閃而過,瞬間便於茫茫綠色融為了一體。
紅日西斜,金光如芒。遠處的山坡,幾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幽靈般的晃動了幾下,像是害怕著什麼,又像是依戀著什麼,躊躇著,久久不肯離去。
寬敞平坦的溝穀,翠柏漫坡,綠草成茵。數不清的大小氈房,依坡而立,宛若雨後的春菇,款款點綴著綠毯,漫向遠處。
如蟻般的人影,顯得匆匆忙忙,但卻井然有序。從粗狂的身形和裸露雙肩的獸皮裝束就不難看出,他們並非中原人。
隻見兩個頭戴皮帽,腰挎彎刀的人,在一位身材魁偉,滿臉絡腮胡須的壯漢跟前嘀咕了幾句。
壯漢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扭頭朝山坡瞅了一眼,便暗暗揮手,帶人分左右悄然的朝著山坡包抄而去。
夕陽微紅,輕風柔軟,身披顏色的山巒顯得更加的風采迷人。
身穿便服卻各個腰挎利刃的五個男子,剛要轉身依依的離去,隻見漫坡下刀光閃爍,樹木間人影綽綽,十幾個外邦人已經擋住了去路。
其中一個白麵後生環視了四周一眼,聲音沉著道:“左右沒路,隻能殺開血路衝過去。”說著,便拔劍帶頭向前衝去。
一陣鋼刀相遇發出的脆響和血刃離身的悶聲過後,衝陣的五人終因寡不敵眾,漸漸顯出了敗象。
兩人倒地,一人重傷,剩下兩人也是險象環生,往往是一刀揮出衝前兩步,隨即便有幾把鋼刀同時向他們襲來。
身材魁偉的壯漢,手舞雙刀,殺開一片空地,背靠著白麵後生喘息道:“公子先走,我來斷後!”
說著,揮刀斬下一個騎馬衝近的敵將,奪馬靠近後生,聲嘶力竭的斷喊道:“趕快上馬!你我來生再見!”
聲音未落,健碩的身影已經衝向了敵群。後生飛身上馬,朝身後戀戀的瞅了一眼,便麵掛淚珠,伏身夾馬而去。
穿出密林,剛到空地,便見四五個騎馬舞刀的壯漢,麵顯輕蔑狂傲的獰笑,縱馬迎了過來。
後生心下一冷,知道今天是斷難生還。於是,牙關一咬,便催馬橫劍迎了過去。
麵對後生的拚死打法,對方卻並未硬碰硬的接招,而是像獅群戲小鹿般的嬉鬧喊叫,揮舞的鋼刀隻在後生的頭頂雪片般的劃過,卻並未傷到後生分毫。
然而,被困在獅嘴下的小鹿,像是被那種嘲笑般的侮辱給徹底的激怒了。隻見他雙目圓瞪,大喊一聲,‘唰唰’兩劍便砍下了擋在麵前的敵人。縱馬躍出圈子,朝著緩坡飛奔而去。
狂傲的獅群像是微微的驚愣了一下,繼而便麵露凶相,洪水般的朝著後生緊緊追來。
一隻帶著呼嘯的利箭飛來,後生閃身馬側險險躲過,就在後生衝下緩坡,將要進入另片密林之際,弓弦響處,突然坐驥仰天長嘯一聲,便側身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後生像個裝草的麻袋似的,被輕飄飄的甩出老遠。
看樣子,隨後而來的追兵,並不像先前那麼有耐心,而是各個麵目猙獰手拉彎弓,大有頃刻間就將後生變成刺蝟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