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淺淺……”
鮮血自白淺的胸膛流出,將素白的衣衫浸染,如同寒涼秋夜綻放的帶血玫瑰。白淺緩緩的睜開眼,隻見一個麵容俊朗的男人淚眼婆娑的抱著自己。
白淺的頭痛得厲害,她是一個二流武打演員,她記得剛剛還在拍一段武打戲,結果表演“飛簷走壁”這一段的時候,背上的繩索忽然斷開,之後……之後就是現在了。可是現在拍的是哪一出,怎麼,完全不記得?
嘶……蝕骨的刺痛感在提醒著她,她微微低頭,隻見一把冰冷的長劍已穿透自己的胸膛,麵前站著的那個男人背對著自己,雖看不到他的麵容,卻分明已經感受到他的威嚴。
“爹,淺淺,她,她快不行了……”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沒有這樣有辱家門的不忠不孝不貞之女!”
說完,男人快步離去,腳步聲都有灼人的鈍重感,黑色長袍陡然皺起,寒風席卷,塵沙漫天。靈堂上的排位簌簌抖動,發出駭人的陰森聲響。
“淺淺,你不要怪爹,他……”說到這,男人哽咽起來,“走,哥帶你走!”
話音未落,這個麵容俊朗而溫柔的男人就抱起自己疾步走出靈堂,他的手因為悲傷而有些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滴在白淺蒼白的臉上。
白淺已經說不出話來,咬著已經幹裂的嘴唇,那一劍的刺痛感在胸膛處逐漸蔓延開來,身上更是沒有絲毫力氣,她輕輕抓住那個自稱她哥哥的男人的衣襟。
人生第一次,有了如此被嗬護珍惜的感覺。上一世,她是個孤兒,在寺廟裏長大因此有了一身武藝,當了個二流演員之後,在演藝圈混跡久了,性情更加涼薄。可無端被這個自稱哥哥的男人抱在懷中,心底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欣慰與酸楚。
心中的傷痛感陡然加劇,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記憶慢慢上湧,碎片狀的記憶蜂擁而至,讓她的頭痛得更加厲害。
她的腦海裏都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南宮玄燁!
隻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心中就會莫名的寒涼悲戚。
白淺的哥哥正抱著白淺穿梭於灌木之中,速度之快,就連星辰月象都在頭頂盤旋。夜風肆虐,大概是因為身子越發的虛弱了,白淺身上的疼痛感都不那麼明顯了。隻不過平生第一次被人在意……這是親人的感覺。
隻可惜,好不容易重生,竟又要掛了。
“淺淺,大哥一定會治好你,你一定要挺住!”
他溫柔的眸中,竟有淚光滴落。白淺看著這個男人好看的眸,隻覺得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隻不過是上帝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無端死一次還不夠,還要讓她死第二次!
事實上,白淺猜錯了。上帝不僅讓她死兩次,還有第三次呢!
夜幕四合,黑暗的林中竟有一束白光亮起,周遭一切被這光束籠罩。白淺猛然睜開眼,千樹萬樹梨花,就如同冬日裏聖潔的細雪散落,片片片片,惹人心疼。
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陡然出現在麵前。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跟夜色融為一體,墨發飛揚,袍角翩躚,那張足以令天下人驚豔的英俊臉龐上,此刻正散發著令人心寒的森然冰冷,直能冰凍百步之內的所有生物。月色長袍翩翩拂動間,寒風狂動,隨後又有數十名黑衣男子將兄妹倆團團圍住。
“白辰,我不想傷你,但是白淺,我定不能饒了她。”
那月色長袍男子狠厲地說,眸底劃過一抹濃的化不開的陰鷙。
“王爺,淺淺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我可以用性命作保!”
“你用性命作保?那你又可知,白淺腹中的胎兒,是誰的?”
那男人冷漠一笑。
白辰聽後大驚失色,剛才的溫柔又不複存在,抱著白淺的手,也冰涼的顫抖起來。但轉瞬即逝,他再一次緊緊的抱著虛弱的白淺,眼底流露出更加鎮定的神情。
“王爺,就算如此,王爺大可休了淺淺,不必取她性命。”
“我原本可以放她一條生路,可她竟然不知感恩,還下毒害死了愛妃瑾兒的孩子。那可是本王的親骨肉!如此歹毒的女人,豈能留在世上!”
說完,他眸中寒光乍現,數十名黑衣男子將白辰白淺團團圍住。
“我看她也活不了幾時,你走吧。”
月色長袍的男人,冷冷地說,冰冷的話語似是浸過了千年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