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麼些天田野同學對我的照顧,我毫不猶豫的從書包裏掏出了那瓶咖啡,放到了田野的桌上。
“哇,高子然,拿鐵,你送我的?”田野小夥伴一臉震驚的看著我,說。
我有些愧疚的看著田野,正巧餘光看到了從後門進來的李樹和月月,立即點了點頭。
“謝謝你高子然,晚上看書的時候我正巧有點困,喝了你送我的咖啡,肯定會精神百倍!”田野感動的拍了拍我的腦袋,笑著說。
我嘿嘿嘿的幹笑了兩聲,根本不敢看向教室的後排。
其他同學當然更沒有我這份閑心,因為大家都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備戰高考了。
李樹給我遞了紙條過來,讓我下課去走廊。看著紙條上的一行字,我心裏惱火,下課鈴聲一響,就直接奔了出去。
漆黑的走廊裏,隻能看到來回走動的身影,已經窗口照進來的月光。
“高子然,你什麼意思啊?”李樹雙手插在口袋裏,聲音冷漠的說。
“你什麼意思啊?”我抬起頭,倔強的看著他。
明明喜歡著月月,偏偏過來招惹我,招惹我也就算了,還給我希望,這不是讓我難受嗎?既然如此,不如……不說話。
“高子然,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不慣我啊?”
“怎麼可能,你那麼厲害,誰敢看不慣你啊。”我的聲音也帶著陰陽怪氣。
“那你什麼意思啊?”
“我沒什麼意思啊,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以後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麻煩你不要隨隨便便就使喚我出來?高建國和高子健都沒這麼使喚我。”我撇著臉看著窗口,不知道說些什麼。
“可以啊,高子然,從今天起,你就跟你的田野好好學習去吧!”李樹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
我咬著唇瓣看著他,又轉過臉看著窗外,伸出頭,眼淚就掉了下來。
本來就是呀,你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嘛親了我又去勾搭別人,勾搭的那個人,還是胡月月。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我會更難受。
就這樣,我和李樹的第一次冷戰開始了,沒有想到,一冷戰,竟然就冷戰了一個學期。
關於那個吻,關於那個雨天裏他牽著我的手,全部都被我封存,再也不想提及。
現在想一想,真的是可笑,畢竟,那些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也很奇怪,隻是那麼小吵了一次,竟然能夠堅持一學期。我估摸著,是因為在意吧。
那麼大的下雪天,他拎著水瓶給月月打水,打飯,兩個人一起背單詞,做試卷,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感。
我告訴自己,高子然,有些東西,它就是幻覺,不能當真的。
好在我退出的早,不然,傷害會更大。
放寒假的那一天,我和魯小萍拎著行李箱朝站台走,遠遠地就看到了李樹和月月站在哪裏,公交車來了,大家都急著上公交,原本我是不準備上車的,愣是被人群推了進去。
擠來擠去之後,一轉臉,就看到那張臉。
處於禮貌,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又轉過臉去。
公交上人多,擠得難受,我的背上又背著沉重的書包,晃了一會,頓時頭昏腦脹。
感覺到我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抬起頭一看,竟然是李樹。他的手在我的背上移動,最後,將我的書包接了過去。
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除了輕鬆,還有些緊張。
到了站台,月月的爸媽過來接她,跟我們道別之後,原地隻剩下我和李樹兩人。
我看著自己的書包,伸出手去接,聽到他執拗的說:“走,我送你回去。”
大冷的天,我的手上戴了一雙半截手套,可是手心裏,卻全是細汗,我站在原地不動,李樹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
這一次,他竟然將我的行李箱也拿了過去。
站台和家裏隻有五分鍾的路程,我看著前麵穿著白色羽絨服的某人,居然有些驚喜。
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了十來步之後,李樹忽然沒有任何前兆的回過頭,看著我,說:“高子然,你怎麼那麼狠心呢?”